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河底,起初的动静足够小,悄无声息。可随着涟漪越大,心头的慌乱也悄无声息扩散开。

连着顾夫人都察觉出她几次心不在焉,忙问怎么了。

沉母摇头,但笑容很勉强。

哪怕有可能只是巧合,连织大有去处,沉祁阳更不是愿意拘泥在这方寸之地的人。

可但凡有一丝往那处想,沉母便能失了理智。

她先是着人去问傅珩,沉祁阳的去向。得到的回应是不清楚,刚才还在这喝酒呢,回来就没见人。

又悄无声息找来了客房部的公关经理。

沉母身份特殊,其他人不敢怠慢。

公关经理甚至挨个在对讲机里询问,谁都不敢放过,最终得到某个侍者的回复,说沉家大少爷因喝酒,已经拿了房卡去行政套房休息了。

沉母面上没露出半丝异样。

“他房间的卡给我一张。”

各套房只有一张房卡,其余皆是由总卡控制。

公关经理也不敢问缘由,忙将总卡递了上去。

沉母面色从容,气质沉静,百年世家里面沉淀出来,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半丝突兀。更可况沉家大少爷是她的儿子,关心看顾实属应该。

可沉母转身,于走廊无人处脸色却陡然白了,甚至心慌意乱得在墙上撑了一道。

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。

但噩耗往往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
刚走过一段电话便响了,是派去调查沉祁阳除夕那晚行踪的人打给她的。

“太太,大少爷除夕那晚似乎并未同江家高家那几位少爷聚在一起。”

他说据马路上的监控显示,没见着凌晨大少爷的车从会所出来。

晴天霹雳。

沉母几乎恍惚得腿脚发软。

再往前走似乎带着既定答案一般,她一直拒绝去撕开的面纱终于在这刻碎得鲜血淋漓,沉母嘴唇颤抖着,眼里已经涌出了泪水。

前方是儿子与女儿的死路,后退是装聋作哑。

可到了这刻,还要如何装聋作哑,今日察觉的只是她,可若是来日发现的是老太太,是沉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