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然,突然便听顾弄潮喊道:“霁儿?”
言霁震了下,骤然回头去看顾弄潮,但又很快恢复正常,原因无他,顾弄潮眼中依然没有丝毫光亮,灰蒙蒙的像是一潭死水。
虽然他正望着自己喊他的小名。
那只纤细雪白的手从袖子里探出,轻轻握住言霁的手,嘴角勾起一抹笑:“散学回来了,今日博士们都教了什么,可有听懂?”
言霁两眼一酸,少时放学回来遇上顾弄潮也在府里时,他都会问自己这样一句话。
言霁也握住他的手,从善如流地回:“回来了,博士教了左传与大崇国律,下午上了骑课,我没听懂,皇叔再教我教可好?”
他像少时一样笑盈盈地朝顾弄潮撒娇。
顾弄潮一向很吃这一套,每次他一服软,哪怕之前犯了再大的错,顾弄潮也能轻易原谅他。
今日也是如此,顾弄潮没再指责言霁不好学,而是耐心问了左传哪一段,又问他何处没听懂,之后认认真真地详细讲解了一遍,讲完再问他听懂没。
言霁太想回到过去那个时光,一而再说没听懂,顾弄潮也不嫌烦,便再度讲一遍,这次讲得更细些,引经据典,能让傻子都听懂的地步。
突然间,顾弄潮的声音顿住,他看向言霁呆愣了下,随即惊慌失措道:“怎么了,可是我语气太重了,怎么哭了?”
言霁一抹脸,满手的水渍。
“今天太学的夫子责备霁儿了?”见言霁摇头,顾弄潮眼底的暴戾这才隐去,随后又猜测道:“那是学业太重,跟不上了?”
顾弄潮一副必要弄清原因的势头,言霁不得不点头。
便停顾弄潮道:“那我们便不学了,霁儿就算不读书,皇叔也能养得起你。”
言霁破涕而笑,慢腾腾道:“不学当文盲,会被人笑话的。”
“谁敢笑话你。”顾弄潮沉下脸,让言霁有种他并没失智的错觉。
可皇叔连现在是何时都分不清。
顾弄潮拉着言霁蹲下,伸手仔细将他白嫩的脸擦干净,声音郑重如同在立誓:“如果不想努力的话,就不努力吧,皇叔护着你,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