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当了皇帝,言霁已经很久没吃过包子了。
湿帕递来,顾弄潮小心擦着他的手爪,言霁吃完三个包子终于有些撑了,转而喝了口豆奶解闷,顾弄潮才终于松开他的手。
在言霁伸手去拿第四个时,顾弄潮将盘子挪开,看着言霁道:“早膳不能吃太撑,陛下将豆奶喝完,就差不多了。”
“你又不是我,怎么知道我撑没撑。”言霁撑起身体伸手去够,快要抓到包子时,眼睁睁看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又将盘子拖远了些。
顾弄潮无奈道:“能看出来的,陛下分明已经饱了。”
言霁不知道顾弄潮是怎么看出来的,但摄政王手眼通天,好似无所不知,自然也信了七分,言霁收回手,闷闷地喝豆奶。
连个包子都不给他多吃,该改封号叫吝啬王。
叫人将剩食收下去后,顾弄潮说起昨日的事,这也是言霁在别院停留一日的部分原因。
“康乐受伤了,京中所有药铺都被金吾卫严密监视,她的伤口得不到及时处理下,应该很快就会再度反击。”顾弄潮帮言霁另一只沾了油腥的手也一点点擦干净,昨晚种种惊险都被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。
这次抓不住康乐本就在意料之中,他们的目的是将乞伏南磐的暗桩一同拔出。
“皇叔这几日就在别院静养吧,剩下的我来处理。”指尖被细细擦过,徒升一股痒意惹得手指微蜷。
顾弄潮本能地要拒绝,可当想起自己这具身体,拒绝的话戛止在肺腑,他应该放手,让雏鸟张开翅膀自己飞翔了。
握着言霁手掌的力道不从内心地加重,那一声“好”中满是苦涩与不舍。
在这时,言霁回握住了顾弄潮的手,跟他十指相扣,晨光下,那张眉长唇艳的脸一如既往澄净乖巧道:“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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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过去大崇遭到毒性上瘾药的打击后,大崇的历代皇帝都会京中药物流入流出监管地特别严格,要想控制药材不被康乐获得,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。
康乐一向谨慎,未免暴露行踪,也不会差人去拿药,她只会忍着,直到忍不住时再度出手。
她的报复是无差别的,背后还有乞伏南磐的暗中支持,谁都有可能会在下一秒成为康乐的刀下魂,不仅高门大户人人自危,连贩夫走卒也减少了出门的时间。
言霁自然不会坐以待毙,任由京中的局势左右摇摆。
一步步扩网收网,接二铲除四个暗桩,这一次由言霁全权负责调令十六卫,取得了很大的成果。
朝堂上,陈太傅的腰板都挺直了些。
肖相嗤之以鼻,认为这都是王爷的功劳,让一个小傻子蜕变成铁血手腕的帝王,并且还肯放权给这个傀儡皇帝。
两党的人谁也看不惯对方。
半个月后,康乐身边的人被言霁清理得七七八八,她已快被逼至殊死一搏的地步,言霁等待着,却等到礼部来禀去昆山圜丘祭天一事也没等到康乐现身。
言霁都快怀疑康乐已经死了。
但若死得那么容易,就不叫康乐了。
冬至很快到来,按照惯例,言霁斋戒三日,焚香沐浴,披上象征天子之尊的黑红冕服,束冠修容,由贴身侍女扶上銮驾,卤薄开道,士兵拦着街边围观的百姓,薄薄一层纱帘鼓飞,被光照得近乎透明。
天子之容隐约窥现,里面的少年似正闭着眼休憩,銮驾行得快,没给人来得及看清的机会。
这是康乐惹事的最佳时机,但却一直到昆山,中途也没发生任何异状。
銮铃停下响声,到昆山已经是午时,暖洋洋的日光驱散寒意,言霁披着狐裘从车驾上下来,抬眸一睹威严庄穆的玉石门,一条直干道往上是层层砌成的石阶,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