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认没引起注意后,白傲月先进了小筑,半个时辰后,随云乐才进去。

饶是如此,一进门 ,掌柜的还是说道:“随公子,您来了。”此话一出,四周的人都站了起来,争抢着去看他,这场景,随云乐彻底明白了方才白傲月教他那个成语的意义了看杀卫玠,也不过如此了。

好在他住的房间有守卫把守,不敢有人轻易靠近。

随云乐方才在车上便晕得难受,此刻进了房中,再无外人,便干呕起来。他一手捂住腹部,连连嘶声。趁他不在这几天,白傲月令人重新装修过这间房子,四面都用软缎装饰,里面铺上凝神静心的香料,椅背上也都铺靠厚褥子。

随云乐紧抓她的手:“白傲月,你可不能没良心。你要记住,我现在为了你有多难受。”

白傲月无辜看着他:“我哪里表现得像是没良心的样子么?”

“你可不像是记得的样子。你看凤君,不是说忘就忘,被你抛在脑后了?”

一想到一会儿她还要进宫,气就不打一处来。谁知她会不会又跟程豫瑾说些他不知道的。

她的每一件事,每句话他都得知道。

今日的好戏酉时末登场,她要是跟凤君一同用膳的话,就赶不上他的戏了。

本来白傲月已有足足一日没有想起程豫瑾了,他却偏要在这个时候提起。

眼看着她没了方才的活泼劲儿,随云乐也知失言:“好好好,算我说错了,我现在难受着呢,你就不能对我好点?”

白傲月坐到椅子把手上,捧了盏酸梅汤给他。

随云乐心里好多话压制不住,不提程豫瑾,他还要替别人:“对了,你不是说湛大人那时候,给了你一些影响来观摩学习吗?”

白傲月恍惚回神:“不是湛大人给的,是我无意中看到崔大人发给他的。”

“那些影像都在哪呢?我也学习一下。”

他半躺着,倒不怎么显怀,白傲月踟蹰道:“可是,胎生和蛋生还是不同的吧?”

她连鸡窝都没掏过,对这方面,实在是没有常识啊。

随云乐推她,把她推下了椅背:“你去从医书中找些资料来看,不然到时候我可不会生。”

‘顺其自然的事,到时候赶上了自然就知道了。’只是,她到底没将这句话怼出口。

随云乐瞧着实在难受,白傲月在他阖目之后,便不忍心吵他。

她出了门,便找小花雀帮忙。

谁知小花雀却道:“我早就找好了,之前给随大官人递上去,他不看,恐怕是要姑娘陪着他看。”

“好啊,原来又是耍脾气。”白傲月将袖子捋平,又对着窗户上的铜镜重新簪了发。这一上午,跟逃难似的。

整理好仪表,她说道:“行,我先进宫一趟,回来再陪他一块看。”

便施施然而去。

锣鼓紧催,好戏开场。

只是刚演了两折,随云乐就觉出不对劲来。开场由他的徒弟先登台,场子热起来之后,他才出场。

汗水从额头渗出,湿花了精致的妆容。

随着剧情推进,随云乐水袖轻扬,正唱至情深处,忽然,腹中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异样感袭来,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肆意翻搅。他这才惊觉,腹中似乎有了动静,那感觉,就像是有一群不安分的小兽在里头横冲直撞。

他身形猛地一晃,脚尖下意识轻点,佯装一个娇柔的踉跄,巧妙掩饰过去。

台下喝彩声此起彼伏,无人察觉他的异样。

过去一段时间,他跟白傲月嚷着有多难受,的确有些故意的成分。可现在,腹中感知清清楚楚,却没办法立刻分享给她。

腹内有沉甸甸地挤在一处,腰酸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