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傲月?连我都不信了?”湛凛生第三次唤她,语气中已经有些责备。

白傲月向来慑于他的威严,这才又战战兢兢转过头来。

这一看,哪里还有怪物,湛凛生擎着的,是一只瘪了的、放跑了气的纸风筝罢了。

纸风筝上的确有些血迹。

见白傲月目光流连其上,湛凛生解释道:“不过是个风筝精罢了,我本压在宝瓶中等明日再审,谁知它跑了出来,吓着你了。”

白傲月将信将疑,这小小道行的风筝精,岂会劳他大驾,墨风、或者任意一个小鬼卒,都能将它押解了。而她刚才看到的,明明是湛凛生的身体起了变化。

他微隆的腹部也还没有再用法术变平,白傲月确信自己不会看错。

湛凛生用宽袖遮在肚子上,格开她的视线,倒打一耙道:“怎么,连日批了许多奏折,眼睛花了?”

“凛生?”

“好了,不用再问了,我已将这风筝精制伏,墨风好生看着就是了。”湛凛生招招手,墨风立刻上来讲那风筝三下五除二重新扎了起来。

墨风一面安抚白傲月道:“白姑娘别多想了,时辰不早,早些休息罢。”

一个两个的都来劝她早些安歇,凤君那里藏了事,白傲月直觉这里一定也有事。

她换上一副笑脸,把心惊胆战强自压下:“好了,那凛生,咱们去休息罢。今日我还没有给你输灵力呢。”

湛凛生又怎会听不出她的话外音,此刻也只作不知,由她从背后推着自己转了半个圈,又重新回到内室。

轮椅继续“咯嗒”、“咯嗒”敲在地板上,白傲月握住靠背的手也微微发抖,走到门口便不往里走了。

湛凛生掩在袖中的双手,紧握成拳,也捏得自己手骨“咯嗒”作响。

“怎么了,傲月?”

白傲月素来知道,他将自己名字放在最后称呼的时候,便是有些恼了。

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事情,可这屋子阴森森的,似乎又会有什么不知名的怪物从犄角旮旯冒出来。

她看着眼前人,稍稍坐直身子,叹了口气:“罢了,你若实在害怕,我们就换个地方休息吧。”

他就要招墨风来,白傲月三两步走到身前,握住他手腕道:“不必了。我若心里有鬼,换个屋子也一样。”

湛凛生闻言,终于有了一丝笑意。自己推着轮椅先进得房中,然后自去耳房沐浴。

白傲月四处观察,这才发现他竟给肚子里的崽用藤条编了一个小摇篮,只是刚才大概打斗得太过激烈,摇篮有一半已经扁了。

他竟有这样的柔情心思和手艺,白傲月这才悔悟自己有些冤枉湛大人了。

他对腹中孩子总是爱护的,既如此,便不会伤她。

今夜的事,权且当看花眼了吧。

他的肚子也同凤君一样,蓬隆起来,却是不一样的风情。

她有心安慰他,鬼使神差就走进了耳房。

水面上铺着各种药材,即使是浸泡在这样烫的水中,湛凛生的身体也完全没有温暖几分。蜜色肌肤在荡漾的水面下,更加诱人。

他的确是累极了,竟然泡着澡就睡着了。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,白傲月生出几分心疼。她携了帕子给男人缓缓擦身,从他的指尖掠过,沿着线条紧实的小臂攀上手肘,接着又是饱满的大臂、前胸。肩角骨头微微凸起,银色的链条搭在锁骨上。肩窝处盛着几颗晶莹的水珠。男人呼吸越发粗重,白傲月知道他是醒了,手下更加作乱起来,沿着他的胸膛中线脉络,缓缓往下摸到紧实的肌肉。

湛凛生绷紧了身体,白傲月摸着他腰背冰凉,撩着水,给他暖着,在他耳边吹气道;“放松些,这么紧绷,怎么进得去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