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的集市飘着胡饼香,白傲月给咳嗽的老妪把脉时,瞥见赫连漠在胭脂铺前驻足。他拿起支银雀衔珠簪,灰蓝眼瞳泛起她从未见过的温柔:“家妻发间总簪草药,该换支像样的。”
白傲月指尖微颤。当年北厥使团进贡的礼单里,确实有支蓝宝石雀翎簪。她突然按住赫连漠执簪的手:“二十文够买半篓当归,不当吃不当穿的物件要它作甚。”
归途的牛车碾过薄冰,白傲月数着藏在干草里的密信。突然车身剧震,赫连漠将她护在怀中翻滚下坡。三支淬毒弩箭钉在车辕上,黑衣杀手们胸前的狼头刺青在雪地里格外刺目。
“闭眼。”赫连漠捂住她眼睛的掌心滚烫,短刀出鞘声混着皮肉撕裂的闷响。当白傲月挣脱桎梏时,只见雪地上绽开七朵血莲,赫连漠的裘衣裂口处翻卷着黑紫皮肉。
“当家的醒醒!”她拍打赫连漠冰凉的脸颊,突然被他攥住手腕。垂死的男人眼中迸发出奇异光彩,染血的手指抚上她耳后:“朝阳...殿下...”
白傲月浑身血液凝固。这个称呼随着南昭王城的大火早已埋葬,此刻却在北国荒村伴着血腥气复苏。她摸向发间银簪,却见赫连漠从怀中掏出个染血的油纸包,里面裹着那支没买成的银雀簪。
惊雷炸响时,白傲月将赫连漠拖回药庐。扒开他浸血的里衣,心口旧箭伤周围密布蛛网状黑纹,分明是中了“雪里红”剧毒。这种北厥暗卫特制的毒药,中毒者每逢雨雪便咯血不止,最多熬不过三个冬天。
药杵砸在石臼里的声响惊飞夜枭,白傲月望着昏迷的赫连漠,忽然想起大婚那夜他执起她的手说:“漠北的狼终生只认一个伴侣。”此刻他腰间狼头佩沾着血污,却比南昭王座上的九龙玺更灼眼。
五更天飘起鹅毛雪,白傲月掀开地窖暗格。尘封的鎏金凤冠压在玉玺锦盒上,旁边躺着赫连漠当年送来的婚书。火漆印的狼图腾在烛光下狰狞如活物,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虚弱的喘息。
“娘子...咳咳...地窖阴寒...”赫连漠倚着木梯,嘴角新血染红衣襟。他目光扫过凤冠时瞳孔骤缩,却露出虚浮的笑:“好精致的头面,改日给娘子置办...”
白傲月猛地扯开衣领,耳后淡红胎记暴在烛火中:“三皇子还要装到何时?”她将婚书砸在赫连漠脚下,金线绣的狼纹恰与他腰间佩饰重合,“北厥王庭要找的传国玉玺就在...”
话未说完便被铁锈味的吻封住唇。赫连漠将她抵在玉玺锦盒上,指尖摩挲着那块洗去纹身的皮肤:“那年雪夜...我放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