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桩。”陈叔掀开衣襟,胸口纹着程氏家徽,“将军父亲战死鹰嘴崖前,把您托付给王庭巫医。”他忽然指向白傲月心口的月纹,“这图腾是程家儿媳的标记,先帝早知您身份特殊,才将陛下...”

白傲月突然掷出金簪,擦着陈叔耳际钉入梁柱:“程豫瑾是朕从尸山血海里抢回来的,与突厥无关!”她喘息着拢紧衣襟,露出腕间狰狞的咬痕,“当年祁连山突围,是阿瑾割腕喂血才保住我性命。这牙印,可比什么家徽实在得多。”

程豫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记忆碎片在药效中翻涌,他看见父亲战甲上的狼头纹章,看见白傲月及笄礼上突然出现的鹰笛,看见先帝临终前握着他们交叠的手...

“报!八百里加急!”殿外骤然响起马蹄声,“突厥新可汗持金狼令叩关,说要迎回流落中原的王子!”

白傲月突然笑出声,笑着笑着便有血丝溢出嘴角。她扯过程豫瑾的手按在自己颈侧:“杀了我,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可汗。”感受到他骤然僵硬的指尖,又凑近耳畔呢喃,“或者...娶我。”

程豫瑾的掌心瞬间被冷汗浸透。他想起白傲月十五岁生辰宴,先帝指着漠北舆图说“想要明月永驻中原,就得把狼崽子养成看门犬”。此刻殿外秋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,像极了祁连山巅永不止息的罡风。

“臣去边关。”程豫瑾突然抓起榻边佩剑,“半月为期,定让突厥...”

“朕与你同去。”白傲月将虎符拍在案上,“三军阵前,让他们看看中原的月亮是怎么照彻漠北的。”

陈叔突然跪地重重叩首:“少主若执意出征,请带上王庭巫医给的药。”他掏出个兽骨雕的盒子,“此物可暂压毒性,但每逢月圆...”

白傲月劈手夺过药盒。暗红药丸滚在掌心,散着熟悉的腥甜,正是程豫瑾这些年随身携带的“风寒散”。她忽然揪住他衣领:“你说每逢阴雨咳喘是旧伤,原来都是骗朕!”

程豫瑾苦笑着咽下药丸。月光穿过窗棂照在他侧脸,映出耳后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狼头刺青。白傲月指尖抚过那处皮肤,突然解下九龙佩摔在地上:“摆驾!去冰窖!”

玄铁门开启的刹那,程豫瑾被寒气激得连退三步。白傲月却径直走向最深处的水晶棺,棺中女子心口插着半截断箭,面容竟与她有七分相似。

“这是我母亲。”白傲月掌心贴上冰棺,“二十年前突厥夜袭,她为救个牧羊孩童挡了冷箭。”她突然转头盯着程豫瑾,“那孩子耳后有狼头胎记,被母后藏在鸾驾暗格送出关外。”

程豫瑾的剑鞘砸在地上。他终于明白为何总梦见红衣女子在雪中起舞,为何白傲月偏爱吃酸涩的漠北野果,为何先帝默许他自由出入禁宫...

“所以陛下早就知道...”

“朕知道程家满门忠烈,知道你是突厥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,更知道...”白傲月突然掀开棺中女子衣袖,月牙形疤痕赫然在目,“当年祁连山救我的人,身上带着同样的疤。”

程豫瑾踉跄着扶住冰棺。记忆如溃堤洪水,他看见自己撕下染血的里衣给白傲月包扎,看见老可汗对着疤痕惊呼“阿史那家的女儿”,看见先帝将真正的虎符藏进冰棺...

“报!”羽林卫撞开冰窖门的瞬间,程豫瑾本能地护住白傲月。来人却举着染血的狼头旗:“突厥使团遇伏!新可汗...新可汗身中剧毒,说是要见...见兄长...”

白傲月突然夺过狼头旗掷进火盆。跃动的火光里,她咬破手指在程豫瑾眉心画血痕:“今日朕以血为契,你要这江山,朕便给你太平盛世;你要回草原,朕就踏平漠北王庭!”

月儿终究不是当年的月儿了。

程豫瑾抓住她滴血的手腕,舌尖卷过殷红:“臣要陛下寝殿的夜明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