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静婉嘴上说着私下传信不知礼数,但我瞧她也没之前那般生气了,还有心思看人都送了些什么礼,而且我听静婉的婢女说了一嘴,择婿一事,周大人似乎颇为属意陆殿帅。”

及至园中,明檀还欲问细致些,忽而有几位贵女娉袅上前,屈身福礼道:“给王妃请安。”

原是园中已有人赏景。

这几位贵女,明檀未出阁前也是打过交道的,此刻遇着,也只得暂时放下话头,若无其事般与她们一道赏景说笑了。

她们聊着,不知是谁将话引至了男客身上。

有人笑道:“今日江阳侯也来了,不知是否是想见见他未过门的夫人呢。”

白敏敏:“江阳侯?”

“你不知道?”

白敏敏摇头,看了眼明檀。明檀倒记得前些时日浴佛斋会上听谁提过一嘴,不过当时她记挂着周静婉,也没多加留心。

先前那人又道:“江阳侯一直居于蜀中,这回是入京述职,没听过也正常,说起这江阳侯府来历,你们可能就有印象了。”

白敏敏:“什么来历?”

“这江阳侯府起势于先帝乳母,因有护驾之功,先帝一直对她一家颇为照顾,还给乳兄封了个侯爵,也就是老江阳侯。

“老江阳侯颇有才干,对先帝又十分忠心,先帝驾崩的消息传至蜀中,他便上书辞官,自请为先帝守陵,可因悲痛难当,旧疾复发,在前往皇陵途中,便随先帝一起去了。

“圣上感念老江阳侯对先帝的一片赤忱,特许江阳侯府平级袭爵,江阳侯府也因此颇得圣恩,平日宫中下赏,都不忘记给远在蜀中的江阳侯府也送上一份呢。”

如此说来,白敏敏倒有了几分印象,她点点头,又追问:“那未过门的夫人又是怎么回事,都已袭爵,还未成婚?”

“世子都有了,自然是成过了。”

懂了,娶继室。

“那他看上了哪家小姐,咱们认识?”

说了半晌说回了点子,那位贵女抿唇笑道:“自是认识的,可不就是宜王府那位最尊贵的郡主么。”

奉昭?白敏敏与明檀对视一眼,不免有些惊讶。

奉昭怎么说也是个郡主,何至于下嫁已立世子的侯府做续弦?

“江阳侯府家产颇丰,在蜀中之地是出了名的富庶,江阳侯也惯是个会享福的,入京这些日子,收了两名美婢,前日宝珠楼的花魁出阁,这位侯爷还一掷千金拔了头筹。听闻侯府里头更是不得了,姨娘都有十多房了,没有名分的更是不计其数。”

做继室就算了,还是如此荒淫之辈。

明檀虽与奉昭结了不小的梁子,但听到这般婚事,倒也幸灾乐祸不起来。

话至此处,恰巧有昌国公府婢女入园,规矩朝众人行了礼,又回身禀白敏敏:“小姐,夫人找您,让您过去一趟。”

今日这般场合,京里数得上号的贵女夫人都来了,正是相看的好时候,不用想也知道,舅母唤白敏敏过去是要做什么了。

明檀自是不会去打搅舅母这一安排,不过她酒意未散,也不想再同这几个闺秀叙话,遂起了身,与白敏敏一道离开。只不过出了园子,她便与白敏敏分道,往湖边赏荷吹风去了。

平国公夫人极爱荷花,每至盛夏,府中便有十里风荷之景。

如今时节还早,小荷还未开尽,但湖面吹来的风已染就淡淡荷香,闻之心舒,清浅宜人。

自去岁上元落水,平日出府宴饮,明檀极少再近湖边,然今日有云旖,她便是想摘莲蓬也不算难事。

她摇着团扇,绿萼与云旖在身后凑趣说笑,主仆三人沿湖赏景,酒意倒是很快就散了大半。

只不过走至沿湖拐角之处,远远便瞧见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