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做什么?“陈善弘扯出一个复杂的笑,有诧异,有不可理解,也有当惯了上位者强装出来的镇定。
南乙冷漠地盯着这张老脸,沉默了几秒,忽然笑了出来。
“我是来给您送东西的。"
“您知道我去见了谁吗?“南乙语气平静,从包里拿出一张纸,上面还用红色曲别针别着一张照片,“之前你提过一个人,你的.....初恋?
听到这,陈善弘的表情立刻变了。
“您猜怎么着?我找到他了,确实,就像你说的,他得了抑郁症,自杀了。不过这背后有些事实,好像和您说的不太一样。"南乙语气随意,盯着陈善弘说,“我找到了他的女儿,和我差不多大,她说他爸爸是被你强.暴了,他从来没爱过你,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,这个女儿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。"
那张照片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。陈善弘警了一眼,面如死灰。
在他的描述中,这个人是他的白月光,是他心里永远无法放下的完美情人,是找了无数个替身都满足不了的欲望的化身。但事实上,这一切都是他编造的。
南乙说着,手指点了点下面的纸,是他扫描后打印出来的。
“对了,他在遗书里提到你了,想看吗?"
陈善弘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咕囔,像是渴了十年的人,声带都黏连了似的。
但南乙读得懂唇语,知道他在说“给我”。
他安静地坐在陈善弘面前,欣赏他逐渐走向崩溃的画面,简直就是他这么多年得到的最大的奖励。一个草营人命的变态,原来也会因为爱而不得破防。不,南乙想,他此时此刻破防的,不是从来没被爱,而是这场精心打造数十年的爱情幻象被人打破了。
还是一个在他眼里如同蝼蚁的年轻男孩儿打碎的。这和撕烂他的脸皮有什么区别?
静默的处刑结束,南乙微笑着,在玻璃前撕碎了那张纸。
“你永远不会看到了。"他连碎片都没有给他留,只把那全家福贴上玻璃,点了点,“好温馨啊。”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!“陈善弘忽然爆发出怒吼似的咆哮,引得一旁的警察警告了他。
“我?“南乙一脸无辜,“您不是调查得很清楚了吗?我就是个大学生,一个破贝斯手啊。"
“你还做了什么?你给我说清楚!"
南乙笑了,两手一摊,很无奈似的,“我就一小孩儿,我能做什么呀。
“陈董,你的罪怎么算都是死路一条,但你儿子还能救的,您也不管管他,那可是你唯一的血脉,你对他一丁点父爱都没有吗?”
说完,他点了点蓝牙耳机,打开录音功能。
那张照片就在眼前,陈善弘已经完全被他激怒,失去控制,笑着发怒:“爱?要我爱他?他什么都不是!他是个废物!废物.....他就是个扶不上墙的渣滓!我没有他这样的儿子!
南乙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,对他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,劝他冷静冷静。但这种轻视却令陈善弘更加激动。
狱警在一旁敲打他,叫着他的编号,喝止了他。
可陈善弘还是不死心。那双浑浊的眼珠已然发红,死死地盯着南乙,几乎要贴上眼前这面玻璃,恨不得下一秒就打碎这一切,冲到他面前,将他掐死。
“你究竟是什么人!你究竟是什么人!"
因此他很快就被狱警控制住,压在桌面上。
南乙挂好听简,站起身,垂了眼,用看狗一样的眼神警向他,
慢条斯理地打出他看不懂、也再也没有机会学明白的手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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