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有?着泾渭分明的亲疏关系,心防很高,表面温和好接近,但?实?际上,他?对没有?被划入“亲密”范围内的人,客气远多于关心。
他?从没有?想过要走进严霁内心的那个范围之中,所以此刻才格外地意想不到。
严霁顿了顿,继续道:“后来汪琦告诉我,秦一隅也找过他?了解了一些事,我才彻底确定,你从一开始参加这个比赛,真正的目的其实?并不只?是?玩乐队,而是?这场比赛背后的一个金主,他?才是?你的目标。”
南乙望向他?的眼神有?片刻的闪烁。
“我……”他?面色沉重,“我并不是?想隐瞒大家,只?是?这件事很危险,知?道的人越少越好。我不想让它成为你们的负担。”
严霁走过来,坐在了南乙的身旁,像兄长一样?揽住他?肩膀,“小乙,有?些事单独落在一个人的肩上,当然是?负担,可?如果有?四?个肩膀,那就没有?多少重量了。”
“是?啊!”一旁的迟之阳终于坐不住了,也走过来,蹲在南乙的面前,仰着脑袋,眼神里是?根本藏不住的担忧,“小乙,我一直都知?道你有?很多事要做,你总是?突然消失,然后回来,有?时候你看上去很难过,但?你从来都不说,我知?道,可?能是?因为我管不住自己的嘴,我总是?很冲动,如果你告诉我可?能会?节外生枝,可?是?我真的很担心你,很怕你会?出事。”
他?说完,认错似的将下巴抵在南乙的膝盖上:“你小时候那些事儿,是?我告诉严霁的,要怪你就怪我吧,我是?大嘴巴。”
南乙被他?弄得想笑?,可?真的扬起嘴角,笑?容却很苦涩。
“你不是?。而且我不是?怕你说出去才瞒着的,我是?怕你牵扯进来。这支乐队好不容易组起来,比到现在也很不容易,要是?因为我的事就……”
迟之阳立刻打断了他?:“比赛怎么了?我根本不在乎第几?名!”
此言一出,其他?三人都看向了他?。
迟之阳感觉自己撂出来的话是?有?点大了,于是?又补道:“好吧,是?有?那么一点儿在乎。但?是?冠军亚军什?么军在我这心里都比不上你啊小乙!”
他?说出口的瞬间,眼睛都湿润了,昏暗的卧室灯光下,银白色的头发丝和眼睛都格外明亮,整个人通透得像是?玻璃做的。
一个玻璃般透明又坦荡的小孩儿,和南乙一起长大,明明知?道许多内情,却为了他?始终藏着掖着。
南乙有?些晃神。
“你是?我最好的朋友,咱俩可?是?从一岁的时候就认识了,这么多年,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爸妈还长,在我心里你比他?们都亲,为什?么不能让我替你分担一点儿呢?”说着说着,迟之阳眼睛愈发红了,“我永远都像个傻子一样?,跟在你后面,被你护着,其实?我还比你大半年呢!”
一旁的秦一隅很没有?眼力见地笑?了出来:“合着重点在最后一句呢!”
南乙没想到会?是?这样?的情况,他?早就习惯独行,就如同比起相聚,他?更熟悉分离。命运是?接连倒塌的巨石,落在他?身上,没能把他?活生生压死,而是?把他?塑造得质地紧密、没有?缝隙,没有?氧气和光线也能幸存。
可?现在,那些巨石忽然间被搬开,大量的氧气潮水般涌来,有?人举着火把,用哭腔叫着他?的名字,赶来营救,反倒令他?手足无措了。
秦一隅走了过来,弯下腰,两手撑着膝盖,望着出神的南乙,语气温柔:“你看,我就说吧。”
心防彻底地被打开了,那些复杂又汹涌的情绪哗啦啦往外倾泻。
在这个暴风雨前的宁静深夜,他?们终于成为真正的“队友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