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没说秦一隅什么反应?”
迟之阳耸耸肩:“就很平静,神奇吧?我都觉得诡异,就他那个脾气,居然能心平气和说话,换做是我,恨不得上去往死里揍一顿。”
南乙没说话了。
下午吃完饭,他第二次接到了同?一通电话。来电人?的声音也还一样,化?了灰他都能认出来,是陈善弘的管家。
这次他嘴里吐出来的话似乎更加直白,南乙站在室外的风口,安静听?着,浑身被冷风吹透。
“可以整队签约,这你不用担心,不过要先和我们这边的负责人?碰个面看看。不是签给子厂牌,是诚弘娱乐,总公司。”
听?着他的话,南乙有?些出神地想,过去每一个乐手、歌手,是不是都听?过这些?一样的措辞,一样的语气,就像被反复咀嚼的口香糖,吐出来又吃进去。
真让人?恶心。
当初也是这么对舅舅的吧。
开口时,他语气少有?地温和,甚至带一点伪饰的讨好,但表情却冷得彻底。
他颇为圆滑地推辞了:“这样吧,我这几天忙着写歌,抽不出来时间,等我忙完比赛的曲子,再联系您,怎么样?”
对方立刻笑了。
“明白,你先忙,这几天是比较辛苦的,不过比赛结果其实不重要,你这么聪明,应该明白。”
这几天。
挂断电话的南乙仍原地不动。
他感觉自己在打?颤,是肩膀还是牙齿,分不清。早就料到他们会?故意?挑这个时间点找他,可他还是生理性地想吐。
但这都是可预计的事,从一开始选择参加这场比赛,他就知道?会?有?这么一天。陈善弘迟早会?盯上他。
真该死。
所有?事儿都争着来当最后一根稻草,拼了命地,恨不得跳到他的背上。
本想抽根烟缓一缓,还没点,就收到迟之阳的消息,于?是他收好烟回去。
推开楼梯间的门,他找到了坐楼梯上的迟之阳。这里光线很暗,看不清表情。
“躲这儿干嘛?”
“这儿没摄像头。”迟之阳低声说。
“怎么了?”南乙蹲下来,摸了摸他的额头,“你也病了?”
不是都哄好了吗,这是怎么了。
迟之阳抬起?头,看向他,眼神很迷茫,像掉进复杂迷宫里的一只老鼠,找不到出口似的。
“小乙,严霁没有?去看病。”
南乙皱了皱眉:“那出去干嘛了?”
很快他又意?识到不对,又问:“你怎么知道?的?”
迟之阳将手机递给南乙。
亮着的屏幕是整个楼梯间唯一的光源,冷白色。迟之阳仿佛是从自己胸口掏出了一小块发光的砖头似的,再不给他,自己就压得喘不上气了。
屏幕显示着某人?的朋友圈。南乙第一眼看到了迟之阳对他的备注,还反应了好几秒。
“喜欢严霁的记者?”他莫名?吃到个大瓜,“汪琦??”
汪琦喜欢严霁?
“嗯。”迟之阳用手点了一下即将熄灭的屏幕,“他刚刚发了个朋友圈。你看。”
在发小隐晦的催促下,南乙一张张打?开了汪琦发的九宫格,都拍的是食物,该说不愧是记者吗?每张构图都不错。全部滑完后,他忽然意?识到什么,往回翻到第四张,放大一看,对桌端红酒杯的手出镜了。
单凭一只手,其实并不能完全确认是严霁,至少对南乙来说是这样。但他手腕上的橡皮筋暴露了。
极细的两圈,上面缀着一颗白色的小珠子,缠在迟之阳小辫子上几乎看不见,但戴在腕间就很明显。
南乙抬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