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游吧。”南乙垂着眼,有一搭没一搭回着,用毛巾裹好冰袋,然后轻放在秦一隅的额头。
“凉……”秦一隅被冰到皱眉,伸手似乎想弄开,被南乙阻止了。
“游泳池的水当然是凉的。”他一只手摁住他的手,另一只手护着冰袋,直到秦一隅习惯这温度,不再挣扎。
他昏睡过去了。
冰袋从坚硬变得柔软,取下,换上新的。酒精浸透纱布,擦拭在小臂的皮肤和?颈间,心无旁骛,重复再重复。
抓着他的手腕,南乙忽然想,自己?之前这么认真擦过的好像只有自己?的琴。
难怪秦一隅做梦的时候,也把他的手臂当成吉他的琴颈了。
但终究是不同?的,当南乙擦拭起他的左手时,这些?想象都被打破了。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观察这只手,很多时候他都避免仔细去看?,他还记得第一次询问是否受伤时秦一隅脸上的难堪,但今天是为了帮他降温。
这只手上的纹身实在精致,巧妙地遮盖着手术缝针后的疤痕,但他看?得太仔细了,依旧能透过这些?枝干和?花朵看?清那些?伤口,凸起的,凹陷的,摸上去隐隐作痛。
刚擦过手心,这只手却忽然握紧了他的手。南乙抬头看?了他一眼,发现秦一隅又开始说胡话了,很含糊地喊了“妈妈”。
南乙一愣,记忆很快回溯到三年前,秦一隅失踪的时候,为了找到他,南乙曾经去过他家。那天天气很热,阳光像软刀子一样明晃晃的,让人头晕目眩,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在那片别墅区找到秦一隅家住的那一栋,结果却正好遇到贴查封条的保全?工作人员。
他把自行车停到一边,愣愣地站在原地,盯着那些?封条上的字眼,一言不发。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不太好惹,连工作人员都扭头看?他,还试探性地开口。
“他们家也欠了你钱?”工作人员询问道。
南乙抬眼,很快想到办法,于是面不改色说:“对,欠了一大笔,现在怎么都联系不上了。”
他推开门,走进那个已经无人打理的花园,追问:“您知道他们家现在搬去哪儿?了吗?我妈都气病了,躺在床上起不来,家里还等着这笔欠款周转。”
他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,工作人员也完全?相信了,但他的表情也很无奈:“别说你们联系不上,我们也是啊,要不也不会直接来贴这玩意儿?了,他爸不知道跑哪儿?了,他妈死?了,前段时间遇上车祸,就在咱们法院背后那个医院抢救的,抢救无效当天就走了。”
这些?信息多的令他半天没反应过来。
死?了?怎么会呢。
南乙的脸被晒得发烫,方才还掩饰得好好的情绪一下子就外露了,连忙追问:“那他家那个儿?子呢?他现在在哪儿??”
“那我怎么知道。”对方的耐心显然也到此为止了,正巧来了通电话,他点了接通,然后冲南乙挥了挥手,示意让他先?回去。
可南乙没有走,愣是在原地杵着不动,直到他打完电话,整整半个小时。
“都说了不知道了。”工作人员走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,自己?也打算离开,“行了,回去等消息吧。法拍之后可能会联系你们的。”
南乙却不甘心就这么回家。
秦一隅母亲的死?讯像一片阴云,久久盘旋在他脑中。如果他父亲消失了,母亲车祸死?亡之后能办手续的人只有秦一隅,这或许是找到他的办法。
于是他重新骑上车,去到那人方才说的医院,从一楼服务台问到导诊台,能问的都问了个遍,但医院的人并不会轻易将?病人的私隐透露出来,因此他没能问到关于秦一隅和?他妈妈的任何消息。
但每当事情和?秦一隅关联起来,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