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样也好,离玉反正闲来无事,便干脆与她随便聊点什么。
离玉不知能说点什么,便让慕陶说说从前。
两百年的岁月不长不短,小丫头能说的事一点不少,但几乎没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。
她口中的往事,大多都是门中哪个弟子,山间哪个妖灵欺凌过她。
欺负过她的人好多好多,多到她都记不住他们的名字,好多时候只能用种族,外貌特征,或是住在哪个山头,拜在哪位仙师门下来区分。
朝瑶山中能拜入三尊门下的弟子少之又少,大多弟子都只能跟着山中资历老的仙师修炼。
按理来说,能够拜入三尊门下的弟子本应处处受人尊敬,慕陶却是成为了山中唯一的例外。
但她的话语里似乎没有一点怨愤。
那些大大小小的委屈从她口中说出来,都只像是小狗在脚边轻声撒娇。
仿佛无需安慰,也无需为她出头,只要稍微摸摸抱抱,她就能心满意足地耷拉着耳朵蹭你手心,顺便再冲你摇摇她毛茸茸的大尾巴。
慕陶口中所言虽都不是大事,可从小到大桩桩件件累积下来,却也足够让人心疼。
离玉听在心里,都不得不去感慨,慕陶在这种毫无善意的环境下长大,竟还能如此乖巧懂事,这何尝不是一种人间奇迹?
她就做不到了,她自认承受力有限,是个心灵脆弱的小咸鱼,精神内耗到一定程度就会无可避免地开始外耗他人。
她要是小女主,估计早就天天大吼大叫四处找人发癫,叛逆得让人恨不得一掌打死了。
不管怎样,所幸她来得不算晚。
往后再不会让人欺负这个小丫头了。
*
蠃鱼一事得到解决,皇家仙使将消息告知了澜城渔民。
澜城沿海,太多人都靠出海维生,这些年来,多少船只有去无回,都是因为那蠃鱼总在海中兴风作浪。
这个消息无疑令人大喜过望,可当人们从喜悦中反应过来,想要前去感谢不知名的恩人之时,前些日子还在澜城客栈的仙使一行人却早已走得没了踪影。
第一次乘坐马车之时,离玉是十分兴奋的。
要不是为了维持高冷仙人的人设,她是真想把头伸到外头一边吹风一边大喊大叫。
然而她心底的那点兴奋并没持续多久。
去焉阳的路很长,马车坐起来也并不平稳,坐久了脑瓜子都被颠得嗡嗡的。
不是晕车,但也没比晕车好上多少。
这让离玉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,在暑假里被家人带着去很远很偏的地方旅游。
那时的交通并不发达,家里也坐不起飞机,两三天的火车坐完,还要再在长途大巴上和各种各样的人挤在一起摇摇晃晃。
她至今都还记得,那个长途车里是又闷又热、又颠又臭。
此刻乘坐的马车虽说颠了一些,但胜在里头宽敞干净,只有她与慕陶二人,她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怕冷怕热的身子,所受之苦少了不止一星半点。
但这并不妨碍她不太喜欢这种舟车劳顿、走走歇歇的感觉。
所以在赶路的途中,她几乎每天都在关心同一个问题:“大概还有多久能到?”
这时间过着好像很慢,实际上又比想象中要快一些。
离玉感觉自己仿佛在马车上颠了半辈子,又仿佛仅仅只是一转眼。
她把日子过得迷迷糊糊的,赵闲辰的回答便也恍恍惚惚地从“约莫十来天”到了“再有两三天”。
忽有一日黄昏,颠了一万年的马车终于放缓速度,驶进了传说中的当朝皇都焉阳城。
“师尊!我们到焉阳了!”
慕陶说着,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