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有一个朝瑶弟子的眼底浮现了一丝诧异。
片刻愣神后,他忍不住欣喜地高声喊道:“是灵耀尊!”
自从山门被破,朝瑶便多了许多外人。
他们各个趾高气昂,言语之中都是对朝瑶弟子的轻蔑。
他们说,朝瑶三尊之首的沧溟尊身为上灵灯守护者,险些弄丢了上灵灯不说,还把瞒着整个人间仙门养在身侧两百多年的魔骨放归了魔界,实属滔天大罪!
他们还说,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,三尊之首能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,朝瑶弟子又能有几个好货色?
这些日子以来,山中弟子非但处处受人白眼,还时不时就要听从他们的指示行事。
若不是清玄尊拦着,他们恨不得把所有心有不服的朝瑶弟子尽数关入戒灵司。
虽说山中大多弟子也厌恶、惧怕着魔骨,全然无法理解沧溟尊为何一定要袒护那个身怀魔骨的小狼妖。
但是曾经的仙门之首,忽然被那么多人踩在脚下,谁又能够真正服气?
弟子们时常会想,要是沧溟尊不曾因上灵灯一事伤损就好了。
又或者,灵耀尊若是不曾休眠,这些外来者也不至于嚣张到这个程度。
“灵耀尊醒了!”
一时之间,朝瑶弟子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欢呼之声。
悬在头顶的冰凌,仿佛不再是夺命的利刃,只是用以护佑他们的力量。
“北冥鲲君!”
“他怎么会醒?!”
冰凌悬顶之时,仙门众人不由面面相觑。
微生玄烛冷冷望着岸边的一切,如俯瞰蝼蚁一般,深黑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。
有人大着胆子站了出来,高声问道:“鲲君不让我们开启天门,是铁了心要包庇离玉上神了?”
“离玉上神身为上灵灯守护者,非但将魔骨养在身侧,还不惜与整个人间仙门为敌,也要将其送归魔界!”有人连忙出声应和,“此等行径,意在为祸苍生,就该交由天界处置!”
“鲲君可是太久没睡,已经糊涂到好歹不分了?!”
“朝瑶先是弄丢上灵灯,再是放走天魔魔骨,我们只想要一个交代,你们拖了那么久不说,原本答应了要开天门,任凭天界降下处置,现在却又忽然出尔反尔,这是拿我们当猴耍吗?!”
“朝瑶如此目中无人,难不成是要与天下苍生为敌?”
司青岚不禁皱眉说道:“各位仙友,说话不必这么难听吧!”
“司青岚!”有人出声怒喝,“答应我们会开天门的是你,如今你们内部出了分歧,你是不是也该给大家一个交代?”
交代,交代,又是交代。
司青岚张了张嘴,似是想要辩解什么,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没一句是对朝瑶有利的,说得越多,便就描得越黑。
好一阵欲言又止后,她不禁深吸了一口长气,默默咬紧了后槽牙。
一时之间,只听耳边声讨阵阵,说出来的话是一句更比一句过分。
忽然有人似和事佬般上前开了口:“大家先别急,我们应该相信朝瑶,相信清玄尊的为人!清玄尊答应我们之时,鲲君还不曾转醒,这当中许是有什么误会!”
“鲲君刚醒,也许还不知发生了什么。”他说,“离玉上神所犯之事,无异于放虎归山,后患无穷!我们最多不过地仙之身,实在不敢随意处置,这才需要开启天门,向天界请示一二!”
此人看似和气地说着,言语间却多少有些笑里藏刀。
话至此处之时,他抬眼望向天边那抹身影,朗声说道:“鲲君此刻若愿退上一步,让我们开了这天门,待我们去到天界之时,必定不会将此事告上天庭的!”
“就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