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今后的自己,又该何去何从?
黑鸟好像累了。
它不再于半空飞旋,只是缓缓落回了地面。
它的身子很小,看起来那么无助。
离玉不忍见它这副模样,哪怕明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,墨夷初也可能根本无法做到,却还是忍不住给了它一丝希望。
她说:“其实还有一个办法。”
黑鸟仰着小小的脑袋,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,两眼含泪地望向了她。
离玉:“若是能将整个邪阵一同净化,或可保住她一缕心魂。”
话音落时,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这样的沉默也不知持续了多久,慕陶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:“听上去不太容易。”
离玉缓缓点了点头。
这何止是不太容易啊,就连她这个纯外行听了都觉得难如登天。
只是墨夷初好像在一旁沉思了起来。
出于对此处唯一“内行”的信任,离玉的心里忽然燃起了一丝希望。
虽说她与秦若蘅素不相识,可毕竟也在幻象之中亲自路过了秦若蘅的一生。
那个文文静静的姑娘,是能够熬过寒冬的梅,是被困笼中仍然努力抓住每一分自由的鸟。
她分明有着蒲苇般坚韧的性子,仿佛无论身处怎样的逆境都不会轻易认输。
离玉实在不希望,她就这样把自己放弃了。
“当年,启动这个邪阵的,是那一场生人活祭。后来,让这个邪阵扩大到如此规模的,是城中被屠的数万百姓。”墨夷初说道,“只有当年的‘祭品’与城中亡魂的苦痛与怨念散去,才能真正做到净化整个邪阵。”
慕陶茫然地歪了歪头:“那不就和驱散整个未亡城的怨气差不多难了?”
“那倒没有,此处怨气难除,只因经年累积。”墨夷初耐心解释起来,“三百年间,城中那些被困的地缚灵不断重复着屠城之日的痛苦,每次死去都会生出新的怨气。这些怨气被引灵阵束留于此,又会不断牵引着外来的怨气向此聚集,加之城外有一道防止怨气向外扩散的结界,使得此处怨气只增不减,长此以往,自是再难清除。”
黑鸟闻言,轻轻点头:“确实如此。”
墨夷初:“但是怨念与苦痛不同,想要将其散去,需要让那么多人都能做到‘放下’二字。”
离玉:“……”
慕陶:“这听起来,比前者更难……”
该说不说,这听起来确实不太靠谱。
数以万计的地缚灵,要让它们尽数放下,真是有可能做到的吗?
“如果,我们能在此处布下一个增幅灵力的阵法,是不是可以……”
墨夷初的话语突然断在了此处,眼底的犹豫明显多了几分。
“可以什么?”黑鸟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,追问的语气里满是激动。
“无问花……”墨夷初低声说道,“离玉师叔身上,还有一朵无问花。”
离玉:“……”
墨夷初:“如果阵法所能影响到的范围足够大,或许就能把无问花中蕴含的力量散向整座未亡城。”
慕陶:“就像我们来时,把风灵珠的力量,扩散到整艘船上那样?”
墨夷初:“不确定,但可以试试看。”
竟然还能这样?
真不愧是大冰坨子教出来的徒弟,能把消除那么多人记忆之事说得如此轻易。
颇有几分当年那两位仙长替他做决定时无所谓的模样。
不过想想也是,就像轮回之人,饮下孟婆汤,所有的怨憎与苦痛,都会随着记忆的消散尽数一笔勾销。
那些死在屠城之夜的亡魂,若是没被邪阵困在此地,早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