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国皇后如今是魏国宠妃这件事,不但让晋人脸上无光,对魏国皇族更是奇耻大辱。
殷乐漪如今需得靠陆乩野的庇护过活,她?离不了他为她?设立的一方?天地,更不可能?再?见到她?的母后。
所以真相对她?而言无关紧要,她?既要这么?认为,便由她?去。
见陆乩野颔首,殷乐漪压在心中多日的大石总算落了地。
既是被看管,那就暂无性命之忧。
殷乐漪已没?了父皇,怕极再?听到母后亲人身死的消息,一下子?欣喜地眼生热意,冲陆乩野感激道:“多谢陆少将军。”
陆乩野不置可否,带着?殷乐漪走?出院子?,进?到马车里。
驾车的是傅氏两兄弟,他们?对殷乐漪视若无睹,问道:“公子?,可是要去街上为新府邸采买东西?”
“嗯,顺路再?去一趟成衣铺。”
殷乐漪受宠若惊,“陆少将军,你要给我买衣裙吗?”
陆乩野打量殷乐漪一眼,“不然我带你出来作甚。”
让成衣铺的人上门来送衣既引人注意,又暴露了宅院的位置,倒不如让她?自己去买,越普通平常一些,越不会招人瞩目。
今日春光好?,风和日丽。
沿路的街道两旁皆是各式各样的摊子?,摊贩挑着?东西沿街叫卖,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,一派热闹繁华之景。
殷乐漪从风吹起的帷幔缝隙里窥见了这一幕,心中不觉开心,反倒想起鄯州城里百姓们?为了一口清粥在冬日里排了好?几个时辰的场景。
成王败寇,得胜国的百姓便能?安享康乐,输国的百姓却只能?挨饿受冻。
这又是什么?道理呢?
直到与陆乩野暂时分头,殷乐漪仍对这些事有些耿耿于怀。
陆少将军几日前才声势浩大的回城,加上他白发玉面的外貌又实在打眼,不便和殷乐漪同行,便留了傅谨隔着?一段路跟着?她?。
殷乐漪走?到成衣铺时,路过一个摊子?。
摊上杂乱的摆着?一堆字画,摊贩坐在后面有气?无力的喊:“贱卖啦贱卖啦……”
殷乐漪扫了一眼那些字画,画上或有尘土或有破损,品相极差,要么?是没?有妥帖保管,要么?便是他人丢弃的废品。
但殷乐漪却在瞥到一幅画时眼前一亮,她?走?过去问道:“我可否仔细瞧瞧?”
摊贩连忙站起来热情?招揽:“自然能?!”
殷乐漪展开画轴,上面绘着?一幅小儿学画之景,将稚童握笔学画的神?态画得惟妙惟肖,但最令殷乐漪眼前一亮的是这稚童笔下的画中亦有一幅景象,画的正是彼时正在画他的男子?。
作画之人亦成为了画中稚童画笔下的景物,点睛之笔,令人十分惊喜。
只是这画似乎也有些年头,画纸边缘有些泛黄,加上保管不当看上去有些旧。
殷乐漪惋惜之余,又想到傅谨提到陆乩野新府邸之事,陆乩野帮她?打听亲人的下落,她?也理应回赠些东西以示感谢。
若他也是和她?自己一样会赏画之人,应该也不会因为这幅画的旧而嫌弃。
殷乐漪回身看向傅谨,傅谨看她?拿起这幅画便爱不释手,便知道她?想将其买下。
他走?过去替殷乐漪付了二十文后,忍不住提点道:“公……小姐,这样的画便是给十文都算多的了。”
殷乐漪把画轻柔地卷起来,“十文是多少?”
她?从小养在深宫,虽然知晓民间需用钱财才能?交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,但金银却毫无概念。
傅谨被问的一噎,不知该如何解释十文是多少,挠头道:“咱们?还是先去看成衣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