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他走后,殷乐漪坐回?到椅子上,整个人都有些茫然。

来魏国的这一路上都经历了些什么,她都不愿去回?忆,只在?心中默默告诉自己到了魏国就好,到了魏国就好。

到了魏国便能见到母后和亲族,所以再悲伤再难受的时候,她都哭着撑了下来。

可如今到了魏国,她非但没有得偿所愿,性命更是岌岌可危。

殷乐漪在?这一刻对自己的前路感到无比的迷茫,她是否真的应该听?信陆乩野的话,就乖乖的待在?他的看守之下苟活于世,殷乐漪不知道?。

母后和亲族如今怎样,她也不知道?。

她恍惚的拿起一旁的茶壶给?自己斟了一杯茶,入口的苦涩味让她忍不住蹙起了眉。

许是实在?太过茫然,她竟莫名想到方才陆乩野喝茶时的模样,这般苦的茶他竟也面不改色地?喝下。

陆乩野出了院子,重新?回?到马车上后,叮嘱了傅严:“你将院中的人换一批口不能言的,签上死契。”

傅严没有立刻应下,和弟弟傅谨互相对视一眼。

陆乩野觉出他兄弟二人的不对,“有话便说。”

傅严道?:“公子,为何还要留着芙蕊公主?”

傅谨性子跳脱,紧接着他兄长的话问?:“回?来的一路上,公子一直对我们说不要与芙蕊公主有牵扯,可这次陛下都下了命令,公子还将芙蕊公主藏在?我们自家院子里,若是被陛下发现了怎么办?”

他们兄弟二人对陆乩野忠心耿耿,芙蕊公主身份特殊,又?是被魏宣帝指名要“除去”之人,陆乩野这般枉顾圣意将芙蕊公主藏在?自己身边,只怕日后东窗事发,他们公子性命都难保住。

傅谨之前又被陆乩野吩咐过看守芙蕊公主,他心里隐约猜到了一点端倪,大着胆子问?上一句:“难道公子真的心仪芙蕊公主吗?”

陆乩野在?心中细品“心仪”二字,眸中浮现出几分讽意。

“所有人都以为芙蕊失踪了,包括陛下。如今芙蕊在?我手中,她是死是活都由我说了算。”

从前行军时,哪怕殷乐漪多番恳求、自荐枕席,他对她也只是点到即止,不会?与她有过多的亲密。

毕竟那时的她在?他眼中大多时候都是“将死之人”,他没有愚蠢到会?与将死之人有染,折损自身。

可如今不一样,整个大魏的人都知道?芙蕊公主“失踪”了,他便是将这个“失踪”的公主藏在?自己身边,魏宣帝也鞭长莫及,旁的人更是无从得知。

这又?何尝不是一场瞒天过海的监守自盗。

傅严傅谨两兄弟面面相觑,闻言都不再言语。

翌日,越国公府张灯结彩,阖府上下一派喜气?。

这一切都是为了府上多年未归的二郎君陆欺而准备的,可见越国公对这个外孙的重视。

正值晌午,陆府众人围着一张圆桌陆续落座。

越国公乃是武将出身,性格豪迈不拘小?节,一家人用饭时不像其他的文官世家那么多的规矩礼仪,连下人都屏退,只留下自家人。

陆乩野和陆长廷分别坐在?越国公左右两侧,陆聆贞和母亲陆夫人则分别坐在?陆乩野和陆长廷的身侧。

陆夫人从上桌后便一直关注到陆乩野,见他如今模样,喟叹道?:“二郎啊,你当年中了状元,一家人都以为咱们陆家终于要出个文官了。谁想到你竟将笔墨一丢,又?拿起了枪,走了你外祖父和舅父的路!”

蟾宫折桂是多光宗耀祖的事情,而魏国又?武强文弱,像陆乩野年方十四便得中状元的儿郎,在?魏国更是百年罕有,他的未来必定是一条可直达天听?的首辅之路。

可陆乩野

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