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访越国公府,问候舅父陆蒙大将军。

陆家人早早地便?在国公府门前候他,越国公更?是对此极为上心,待见?到陆乩野后有意与?他这外孙多谈几句话?,都被?陆乩野轻描淡写地带过去。

祖孙间的?寒暄堪比外人般生?疏,陆乩野更?是无意和陆家人亲近,公事公办道:“带我去见?舅父。”

陆长廷盼星星盼月亮才终于把陆乩野盼来,连忙领着陆乩野单独来到陆蒙的?院子,将连同越国公在内的?陆家人都请了出去。

陆蒙缠绵病榻,陆长廷没将陆乩野请进卧房,反而领着陆乩野来到了陆蒙的?兵器库。

陆乩野前脚刚踏入兵器库,迎面袭来一阵刚劲的?枪风,他凌厉的?眉眼一挑,身形佁然不动,任由那枪风直抵他咽喉,不偏也不躲。

“听闻舅父重病,我才来探望。”陆乩野声无起伏,丝毫不被?面前即将取他性命的?阵仗唬住,“但?我看舅父枪风刚猛依旧,看来即使患了重病,舅父也早就?痊愈了。”

陆蒙举着长枪依旧吐息均匀,面上毫无病色,“阿圻,你舅父我这病乃是心病,非药石可医。”

陆长廷在旁急得不行,“父亲,我们相邀阿圻前来可不是为了刀剑相向!”

陆乩野拨开面前毫无杀气?的?兵刃,“既然不是来取我性命的?,莫非是让我来医治舅父的?心病?”

他施然走进兵器库,和陆蒙擦身而过,“不过舅父这装病的?伎俩委实拙劣直白?了些。”

陆蒙眉头皱起,“我会装病还不是拜你所赐。”

陆长廷忙将兵器库的?大门关上,回头见?陆乩野旁若无人般的?赏弄刀枪剑戟,漫不经心道:“若不是我推波助澜,舅父现在仍孤身在那边关苦寒之地,又怎会有今日的?阖家团圆。舅父该多谢我才是。”

“阿圻,你想削陆家的?兵权置陆家于死地,可是因为憎恨陆家没在萧家灭门时?向萧家伸出援手?”陆蒙只能想到这个原因,“要是如此,陆家的?确罪有应得。”

陆长廷又道:“陛下害了姑姑一辈子,又污蔑姑父是通敌叛国的?罪臣,阿爷却守着对赫连氏的?愚忠不肯忤逆陛下。这件旧事的?确是阿爷的?错,陆家的?错,但?与?你我二人同辈的?陆氏手足们又有何错?”

“你真的?想将我们这些血亲送上断头台,为姑姑和姑父谢罪吗?”

陆乩野神情微敛,喜怒难辨,“长廷,你几番遣人来寻我就?是为了和我说这等事?”

“我和父亲都只是想求得你的?宽恕,还想请你对陆家高抬贵手。”陆长廷大袖一挥,对着陆乩野双手作揖,“阿圻,我们是血脉至亲,若你愿意冰释前嫌,越国公陆府一定鼎力相助,将你迎上皇位。”

陆乩野嗤笑道:“皇位?这便?是越国公府唯一的?筹码?”

陆长廷当下心思百转,他以为只要陆府在夺嫡这事上表明态度,站在和陆乩野同一阵线,陆乩野即便?再怨他们也应当不会拒绝越国公府的?助力。

可现在陆长廷探他的?口气?,怎么?听他都像是不满意这个筹码。

陆长廷深思熟虑道:“阿圻,你应当知道陆家满门忠心耿耿,对大魏绝无不臣之心,你想我们如何尽管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