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一个时时刻刻都将她的性命放在首位的陆乩野,她又?如何能狠得下心对他重?语相向。

殷乐漪将脸埋在他肩头,让他看不到自己此?刻的神情,“陆欺,有你在我?就不会出事。”

陆乩野垂眸望着她发心,语气不明:“你是拿准了我?会娇纵你。”

“不是娇纵。”殷乐漪声若蚊蚋,“是我?知?道?你一定会保护我?……”

不管是刀光剑影还是枪林箭雨,只?要陆乩野在她身边,陆乩野永远会是那个挡在她前面的人。

“你就这般相信我??”他沉声问。

殷乐漪滞了滞,极轻的点了一下头。

陆乩野望向怀中少女的目光愈发深沉。

曾几?何时,殷乐漪恨他入骨,将他视作不共戴天的仇敌,更别提会对他信任依赖。

如今能让她的心里对陆乩野产生依赖和信任,陆乩野本该欣喜若狂才对,至少证明他在殷乐漪心中存有一席之地。

可越能证明,陆乩野便越能感受到横隔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往事,如一座无法挪移的山。

即便殷乐漪信任他依赖他,可她仍是不能喜欢他。

她的信任和依赖便成了对陆乩野的折磨,将他引以为傲的凉薄冷漠,轻易攻陷的粉碎。

再这样下去,陆乩野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殷乐漪逼疯。

他收紧臂膀,用力的将怀中的少女按进胸口,力道?重?到让殷乐漪吃痛的眉心微蹙。

她没有挣扎,乖顺的由着陆乩野紧紧的搂抱她。

许久之后,她听见陆乩野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
这一夜大雪未停,陆乩野将熟睡的少女放回床榻后,便走出屋中,召来属下,下令道?:“传令军中,提前一日,改为明日戌时进攻鄯州。”

“是,将军。”

陆乩野抬眸看了看天色,旋即走下台阶,步入雪夜中,“随本将去擒一个人。”

翌日天未明,安昱派来的马车便停在了后院的门口。

殷乐漪早早地清醒,屋中不见陆乩野身影,只留有一张他写下的纸条,上?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字:不必顾虑,且安心去。

她的目光在这行字上?停留许久后,将纸条重?新叠好放进衣内,走出院子,上?了安昱的马车。

鄯州刺史府张灯结彩,所到之处皆是一派繁荣之色,和冷清空荡的鄯州城格格不入。

鄯州城中的乡绅官吏,为了在宁王面前讨得一副好脸面,便从四处搜罗美人送到宁王府上?,供宁王甄选侍妾。

其?声势浩大,犹如帝王选妃一般,鄯州城内年轻貌美的女子如流水一般的送到他面前。

但殷骁极为谨慎惜命,魏军近在咫尺,与他们不过相隔一条冰河,未免这些美人中混入魏军安插的奸细,在面见到殷骁之前,都会被府上?的人先?细细盘问甄选一番。

殷乐漪是被安昱亲自带到宁王府上?的,盘问女子的房间男子不得入内,安昱便只?得在门口候着,低声嘱咐道?:“殿下,臣已打点妥当,若有意外殿下只管唤微臣。”

殷乐漪颔了颔首,走进房间,见里面还有几?个等待问询的女子,每人面前立着一道?割断的屏风,殷乐漪站在最末尾,听见前头传来女子的哭声。

负责盘问的人是个老嬷嬷,一见女子哭哭啼啼,便斥责道?:“能服侍王爷是你几?辈子修来的福气,你竟如此?不识好歹,看来你是没那个命服侍王爷了!”

“来人给我?把她拖到军中为妓!”

这女子被宁王的士兵一路拖走,哭得肝肠寸断也?扭转不了她的命运。

殷乐漪是见过军中营妓的,那是身份比奴隶还要低贱的,女子沦落成营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