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客房中既无隔断又无屏风,所有陈设都一览无余。
吴娘子将他们两?人当做夫妻,便是共浴也无伤大雅,可殷乐漪又怎敢真的当着陆乩野的面赤身沐浴。
见她踌躇,陆乩野倒也不催促,只伸手拨弄一下浴桶中的水,“我亲自?为公主打来热水,眼下水温正?好,再过?一会儿便要凉了。”
这浴桶里的水确是他一桶一桶注满的,殷乐漪伸手指了指客房的另一边,“你过?去,不准看。”
陆乩野明知故问:“不用我伺候?”
殷乐漪嗔怪的看他,又将他推到客房尽头处的床榻上,见上面放着吴娘子为他们准备的衣裳,便从里面拿起一条墨色腰带系住他双眸。
陆乩野没有反抗,“殷姮,你也对我太提防了些。”
殷乐漪小声:“这算什么,我都还未将你手脚全绑起来。”
“哦?”陆乩野饶有兴致地道:“我竟不知你还想如此待我。”
实在是陆乩野有太多前科,在男女之事上她不得不防他。
绑好之后,殷乐漪又扶着他肩膀让他靠在软枕上,“陆欺,我们君子协定。”
陆乩野笑声:“依你。”
殷乐漪这才拿起床榻上另一套女装,重新?走回?浴桶前,宽衣解带。
浑然不知她亲手为陆乩野束在眼上的衣带,根本未将陆乩野的视线遮挡住。
蜡烛燃尽了一支,屋内光亮变得更为黯淡。
少女褪下身上厚重的裙衫,展露出莹白的身子,昏黄的烛火在她玉体上落下深浅不一的光影,让她变得朦胧,好似那雾中的一朵花,抓着少年的视线,勾着少年的心?弦,让他对她渴求不已。
少女将包裹着身子最后一处的小衣也解下,又有些羞赧的很快将及腰的青丝拨弄在胸前掩住春色。
但她身段出落的极是曼妙,抬高玉足走进浴桶之时,身子玲珑有致的弧线尽数落入少年的眼中。
入浴美?人,活色生香,她的举手投足皆是对陆乩野的引诱。
偏偏她自?己毫无所察,用陆乩野为她打来的热水浇洗着自?己莹白的身子,连绵的水珠滑过?她的肌肤,顺着她的玉颈滚过?锁骨又没入雪白的沟壑之中。
她动作轻柔,像是极怕惊动到陆乩野,一双被水气氤氲的湿润眼眸,却又不偏不倚的落在陆乩野的身上。
她自?然是不曾察觉到自?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陆乩野看得清清楚楚,她的性子相较心?思?深沉的陆乩野还是太过?天真了些,理所应当的认为陆乩野遵循着他们之间的君子协定。
许是今夜陆乩野与她交了心?,吐露了他从前之事,而他现在又看不见她,殷乐漪便遵从了一次自?己的内心?,望向陆乩野的目光不再遮掩。
这目光之中有心?疼,有怜悯,更有不忍和一丝无法藏掖的柔情。
复杂的情愫都饱含在这一眼之中,旁人都不一定能读懂这一眼的含义,可陆乩野多了解殷乐漪,她但凡对他吐露一丝的温
椿?日?
情,他便能解读她的心?。
她只是不愿承认喜欢他,更不敢承认喜欢他。
只要她依旧能留在陆乩野身边,陆乩野以为自?己能够坦然接受她的“不喜欢”。
可面对殷乐漪,陆乩野的贪欲从未停止过?生长,他想要她的一切,尤其是在品尝到过?她对他的那一丝喜欢,给他带来的极致愉悦后,他又怎能甘心?回?到从前,和殷乐漪做一对不问真心?的假鸳鸯。
他不甘心?,更不愿意。
陆乩野感觉自?己那颗凉薄麻木的心?,就像被她那双柔荑握在了,她的一点退却和拒绝,便能轻易将他的心?折腾的尽是疮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