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召在队伍正中押送殷晟,见殷乐漪骑着马和?殷晟的囚车并肩而行,想到?几刻前她所行之事,和?裴召所熟知的芙蕊公主不像是同一个人,目光便?不由?得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息。

殷乐漪察觉到?,抬首冷冷地朝裴召瞥来一眼。

晋人厌恶裴召对裴召早已习以?为常,但此时此刻裴召却因殷乐漪这一眼,莫名的有几分心虚,讪讪的收回?了目光。

殷乐漪抿着唇沉默的骑着马,旁人瞧见她大约会觉得她与平时无差,仍旧仪态端庄,娇美如花,眉眼温柔。只有殷乐漪自?己知晓,她此刻握着缰绳的手指在克制不住的颤抖。

她佯装镇定,同殷晟讲了一声,便?骑马到?傅谨身旁,“傅都?尉,今日宁王大军应当不会再来犯,我们?正好可以?去寻陆少将军。”

傅谨也有此意,“公主,带兵途中不能擅自?离队,此事我还要先回?营禀告给我阿兄才可。”

殷乐漪有些迟疑,这场战役并没有真正的结束,宁王卷土重来只是时间问题,昨日傅严的态度又十分坚决,她担心傅严还是不会派人去寻陆乩野。

她今日能站出来侥幸救得堂兄一命,可之后的每一次对阵她都?能用今日的言语暂退宁王的大军吗?

那是不可能的,唯有陆乩野在军中,他们?兄妹才能安然无虞。

魏军顾虑重重不愿派人去寻陆乩野,但她殷姮却必须要将陆乩野寻回?来。

“傅谨都?尉,可否给我一张舆图。”

傅谨不明所以?,“公主想做什么?”

“我不是你们?魏国的将士,我一个人去寻陆少将军不违反军令。”殷乐漪向傅谨伸出手,“还请为我指明昨日交战之地,我早一些寻到?地方,陆少将军便?多一份生还的可能。”

这样荒唐又危险之事傅谨本该一口否决,但殷乐漪谈及他家公子?的生死却又让他不得不动摇。

公子?失踪已过去一夜,他心中早就担心不已,他那兄长傅严也不知是犯的哪门子?糊涂竟不将公子?的性命放在心上。

他脑中还在天人交战之际,手却不由自主的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舆图,“上面有朱砂画过的地方便?是将军昨日失踪之地……”

殷乐漪迫不及待地接过舆图,傅谨忐忑道:“公主,你一人去实在太过危险,还是先同我回营禀告兄长再议罢。”

“多谢,不必了。”殷乐漪看完舆图所画之地,心中有了方向,“还望替我多看顾些我的堂兄。”

她没有一丝迟疑的勒马掉头,孤身脱离大军。

裴召见状立刻策马到?傅谨身侧,问询道:“芙蕊公主是作?何?去?”

傅谨不欲和?裴召多言,“公主受我所托,与裴都?护无关。”

折返的路上,傅谨一直有些忐忑不安,待到?了营地,他身为前锋负责向副将汇报今日战场上所发生之事,正要如往常一样掀帘进帐,便?被看守的士兵拦住。

“大人稍候,待我等通报一声。”

傅谨眉心一皱,正想着他进兄长的营帐又何?时需要通报过,又顾念着这是在军中,便?耐着性子?在营帐外候了一会儿,这才得到?准许进去。

他进去后,便?看见傅严正在收拾桌案上的伤药,“阿兄,你什么时候受伤了?”

傅严掠过此事,“先说正事。”

傅谨便?将今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禀告,待说道:“公主在冰河上只身面对千军万马,以?一人之力逼退了晋军,便?是我这等儿郎见到?公主的英姿都?有些”

他话未讲完,一旁的屏风后忽的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。

“什么人?!”傅谨下意识握住腰间的刀严阵以?待,待看清对方的长相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