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?他?这番话又可?谓是拿捏住了殷乐漪的弱点
殷乐漪的兄嫂下狱,侄女患病,她一族的亲人, 连同母亲和她自?己都命悬一线, 殷乐漪又怎会不急。
殷乐漪绕过屏风走向陆乩野, 亦直言道:“陆少将?军明知我危在旦夕,又怎会不急?”
陆乩野双臂搭在桶沿上, 半湿的鹤发散落在胸膛,发梢上滴落的水珠沿着他?胸口的肌理?线条往水中滑落,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独属于男子的力量感。
他?拨开几缕挡住视线的湿漉白发, 手臂和胸膛的肌肉都随着他?抬手的动作?起伏一瞬,景象说?不出的惑人心弦,令人浮想联翩。
殷乐漪规规矩矩的将?眼?神从?陆乩野赤裸的上身移开,听见他?又问自?己:“你的着急便?是去寻那裴洺为你解困?”
“你为何知晓?”殷乐漪立刻想到,“你派人监视我?”
陆乩野扯了扯唇角, 似笑非笑的问:“殷姮,在你心目中我派人暗中守在你身边是监视,换成裴洺之流这样做,对你而言是不是就是保护了?”
殷乐漪语塞,裴洺行事乃是君子之风,若对方在殷乐漪身边安插人, 她的确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可?能是想保护他?。
而陆乩野在她心里可?谓是劣迹斑斑,所?以陆乩野对她的一举一动,都会让她下意识的解读成不好的事。
但?眼?下殷乐漪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,她也无心去探究陆乩野派人在她身边究竟意欲何为。
“陆少将?军派人自?然有陆少将?军的道理?,芙蕊今夜前来只为求一事。”
陆乩野没有接话,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面前的殷乐漪。
几个时辰前她才扮成宫女偷溜出宫,此?时已是入夜时分,她却红妆明艳,云鬓钗环未卸,着一袭素日里甚少穿着的石榴红裙,盛装出现在陆乩野的寝宫内,其心思耐人寻味。
殷乐漪感受到陆乩野胶着在自?己身上的视线,露骨到无法忽略。
她轻吸一口气,掩住羞耻走到浴桶前,“我的侄女在大理?寺诏狱里染了风寒,无人为她医治……”
陆乩野不以为意道:“大理?寺不是裴洺的管辖之地?区区小事对他?而言难道不是举手之劳?”
殷乐漪自?然是不能对陆乩野说?她是担心裴洺的安危,才不想继续将?裴洺牵扯进来的,否则陆乩野又要认为她和裴洺郎情妾意、藕断丝连。
但?殷乐漪今夜与他?不过才交谈几句,可?听他?却句句都要把裴洺牵涉其中,像是极为在意她今日寻裴洺求助一事。
她掀起长睫,有些古怪的瞧了陆乩野一眼?,正好瞧见一条水线沿着他?脖颈的经络往下流,又规矩的将?目光收回来。
和陆乩野争论,殷乐漪一向是输的那一方,她不想浪费时间,垂低了长颈,手指勾住腰间的束带,正要将?其扯下,一只大掌猛地握住她的手腕。
殷乐漪抬眸,对上陆乩野面无表情的脸庞,“殷姮,你想干什么?”
他?掌心濡湿温热,更让殷乐漪觉得自?己的手掌冰凉,“……芙蕊想干什么难道陆少将?军看不懂吗?”
她语气里藏着难以察觉的艰涩,但?声?线还是那般温柔动听,可?传进陆乩野耳畔,却只让他?觉得刺耳。
“你想拿身子和我做交易,让我救你的侄女,救你的族人,是也不是?”
殷乐漪最讨厌的便?是陆乩野的这一点,他?总是要在她狼狈向他?求助的时候,不留余力的将?她那些难以启齿的念头一针见血的戳穿。
她难堪的轻咬下唇,“……是。”
她的腕子霎时被陆乩野攥的更紧,听见他?冷笑道:“殷姮,你真是好得很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