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“越遥。”
不缠不休地喊着。
殷姚半晌,轻轻叹了口气,凑过去抱着男人的脖子,对方顺势用手搂住自己的腰,力道不轻,拉得他跌坐在身上。大概是太醉了,别的说不出来什么,只一枚地叫着他的名字。
“我在,政迟。”殷姚捧着他的脸,被握伤的手腕阵痛,青痕格外刺眼。他努力地安抚着颤抖的男人,“我哪里都不去。”
“回来晚了,是不是生气了。”
“没有生气。”
“你以前都会生气。”想到了什么,男人叹笑道,呼出些朦胧的酒气,“发脾气……能好几天不理人。”
殷姚神情有些麻木,机械一般地回道。
“没有,我真的……没有生气。”
……
也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安静下来。
政迟已经睡着了。
殷姚从床上慢吞吞地爬起来,只觉得哪里都痛,因为比平时要粗暴的多,身上还很不舒服。
一步一步忍着难耐走进浴室清理自己,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面镜子。
还是那张脸,但是身体却不太一样了,殷姚扬起下巴,能清楚地看见红痣周围密布的痕迹,比之前要更惨烈一些,似乎肩膀那边还有道齿痕,应该是咬破了,伤口渗血结了薄痂,乱七八糟,青紫一片。
咬下去的时候,男人正在不停地说些直白的情话,那架势像是要把说不够的爱全都刻入他的骨肉似的,也不顾殷姚哭叫,像只发了疯的狼,对着早已求饶的猎物,死活不愿松口。
他喊着疼,央求慢一些。却换不来一点怜惜,对方反倒掐着他的脖子,低笑着反问。
你什么时候怕过疼。
殷姚笑了笑,镜子里的自己也跟着笑了笑。
眼睛很红,像在哭似的。
殷姚扯着嘴角,跌跌撞撞地扑在镜子前,想好好看看镜子里的人,又想把这张脸狠狠撕碎划烂,直到血肉模糊,再看不出原本的样子。
好奇地摸着自己的脸,殷姚啖出些痴意,稍微用力,轻而易举抓出了一道血痕,带着恨意。
现在看起来,不像个病人了。
像个疯子。
第2章 像颗樱桃
“……老年痴呆?”殷姚坐在医生面前,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。
“也不是这个说法。”医生干咳一声,正色道,“准确来说叫阿尔茨海默症,因为多发病于高龄患者,才有了这个名字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这不是您的问题。实际上,从这几年的数据来看,病症已经开始逐渐年轻化了,全球年龄最小的患者仅有19岁。”
看面前的年轻人依旧反应不过来,医生也不好给他太多压力,“您再去做个脑脊液检查吧,无论什么病都存在误诊的可能性。从你目前的症状来看,健忘、头疼,或者不经意地发呆,说不定都只是心理原因。很多年轻人都是转眼忘事儿的。”
殷姚迟钝地点了点头。
别的不清楚,但他不是没有常识。
他轻声问,“这病没得治,是吗。”
“这个……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的,但是也不说绝对没得治,毕竟你年轻,肌体素质和高龄病患都不一样,保守康复的话,说不定也会有奇迹出现。”
奇迹。
听到这个词,他自己也笑了。
医生有些不忍,“没有家属陪你过来吗?缓解治疗方面有些手段需要家庭照护,一个人的话会比较困难。方便的话您联系一下家里人,现在是初期,最好不要拖缓治疗。”
“家属?”殷姚想了想,还是摇摇头,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