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拂云取下头上珠钗,将发髻打乱,抬手指着发间花枝,示意有白先帮她暂时摘除缠绕其中的海棠花。
有白尾尖翘起,挥动两下,应拂云发间缠绕的海棠花便纷纷飘落,汇聚到床头竹篮中。
有白结结巴巴道,“我,我有点不舒服,化成蛇形好受一点。”
说完,小黑蛇用尖齿咬住蛇尾,形成首尾相衔的姿势,不再言语。
有白这样一说,应拂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她一向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,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蛇妖后,她便克制自己不去追求“有白喜欢我什么?”的答案,而是转换思路,不动声色地引诱纯良天真的蛇妖。
虽用意不同,但目标和初见时是一致的:她高低非得把蛇妖整到手不可。
不过她倒没想到,不用她如何做,有白就已经对她情根深种,欲|念难耐虽然蠢蛇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。
应拂云细眉微拧,单手梳理长发的同时,腾出一只手放到小黑蛇身前。
‘缠着我会好受一点吗?’
有白蛇瞳睁大,蛇尾从口腔滑落,尾尖直立翘起。
他呆愣愣道,“会,云云身上的温度很舒服,像是窝在礁石上晒太阳。是云很多的时候的太阳,不会晒得鳞片干燥。”
越说他越觉羞臊,竟不敢像从前那样,一点面子也不要,眨巴着蓝眼睛撒娇要缠应拂云。
蛇首低垂,他竟然向后退了一步,摇头说不用。
应拂云于是弯下身来,柳叶眼半阖,凝视眼前熟悉的小黑蛇。
‘没关系的,我不难受,也不害怕。’
她长发垂落,黑色的发丝交缠,铺散在床单上,像是人纠缠不清、错综复杂的情绪的具象化。
‘你是我的蛇。’
有白心跳如鼓。
说起来好没出息,作为顶级捕猎者的兽类,他居然好喜欢应拂云说这句话。
每次听,都很心动。
有白直言以告,“应拂云,我好喜欢你。”
窗外虫鸣不止,月光倾泻,洒在陈旧的木板地面上。
通体漆黑,唯额间一白痕的小蛇,于月色中腹行贴地,慢慢爬到应拂云左手上。
他自然地盘成一团,蛇首枕在应拂云手背上,两颗星星一样的竖瞳盯着应拂云看。
应拂云稍感不自在。她闭上眼,双手在发间穿梭,将黑发分股系结,拢到脑后,再用发带系住,迅速梳理好头发。
应拂云轻柔抚摸小蛇蛇首,感受到手下蛇躯逐渐松弛自然,她才去洗漱净手。
客栈店小二先前来送过一次洗澡水,此时已经放凉了。
有白用法术将木桶中的水加热,应拂云洗浴时,他就爬到屏风外的凳子上,盘成一团,安静等待。
应拂云动作轻缓,除了拧动毛巾的声音和偶尔的流水声,几乎是静谧无声地完成一切。
身着白色中衣,应拂云走出来,问有白好了些没。
有白忙点头,蛇信吞吐,声音轻快。
“好多了!你快去睡觉,好晚了,我已经好了!”
应拂云伸手,中衣稍短,露出一截腕骨。
另一手上的银环箍着手腕,应拂云晃了晃缠心镯,示意有白攀附上来。
有白的目光却只被应拂云洁白消瘦的腕骨所吸引。
其上空无一物,衣物的米白色和她皮肤的冷调苍白相映衬,多少显得有些寂寥。
有白忽而想起来,自己手上还缠着应拂云送他的素色发带,他用了点小法术,把发带编成了海棠花的样子。
他好想让应拂云看看,上次应拂云都没有注意到,也没有夸他。
有白往后退两步,退至桌子与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