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拂云当即点头,回答;‘我没事。’

应拂云说完,房间内忽然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溯洄镜连忙招呼有白过来听玉简里的动态,又和应拂云说了刚才的情况,还特意问她早膳想吃些什么。

有白羞涩地瞟一眼应拂云,磨磨蹭蹭移到床脚。

应拂云则神思不属,胡乱应了一通。

一镜一妖一人,都默契地,不再提昨晚的事情。

玉简中的声音还在继续,不过都是官|府的人员在给姜泠施压,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。

应拂云听了两句,便厌了。

她一面想着有白刚才说的话,一面轻手轻脚地飘下床,弯腰从木桶中舀出一瓢冷水,浇在手上,倒进盆里。

放了一夜的水,触及皮肤时,竟然只冰了一瞬,冲上手掌时已是恰到好处的温热。

应拂云放下木瓢,恍恍惚惚,看了有白一眼,果然见蛇妖指尖微动,淡蓝色的火焰跳跃。

忽闪忽灭的火焰,与她飘忽的视线相对,猝不及防,突兀熄灭。

应拂云下意识开口,想问什么,又什么也没问。

情绪激荡的潮涌褪去,心湖岸边,只余一地碎石青苔。

真是糟糕极了。

理智回笼之后,应拂云才发现自己昨晚都干了什么。

微湿的指尖触碰左臂,她忽而想起,蛇妖没认为她是镜心之前,也是这样润物细无声地照顾她,只是大多时候都很笨拙,都在惹她生气,让她忽略了那些细微处的善良。

有他在的时候,莫说小娃娃的溯洄镜,连满怀花枝都轻若浮云,她怎么就没发现呢?

应拂云弯腰,洗手净脸,温水泼到面颊上,她又想哭了。

她很后悔。

不只是害怕触怒有白和神镜,更多的是愧疚。她怎么可以用如此尖刻的言语,伤害一颗纯善如稚子的心呢?

应拂云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,纵使有再多委屈苦楚,她也不该对着蛇妖发作啊!

他又有什么错呢?

除了帮了她这个不知感恩、胆大包天的凡人。

用手帕擦净面上水珠,应拂云捏着帕子一角,坐到凳子上。

无事可做时,她的目光游弋,又不由自主地落在有白伸长的双腿上。

红色深衣搭在他腿上,模糊露出他双腿的轮廓,笔直修长,线条流畅优美。

既然是蛇尾所化的双腿,想必如他的蛇尾一般,也是精瘦有力的。

脸上似有红云再烧,应拂云慌忙又移开视线,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,或者是和蛇妖一样不能控制自己。

总会不由自主地被蛇妖引诱,攀升出莫名的情|欲。

可是,天知道,她这么多年来,除了对青梅竹马的陆玄闵有过一些不可说的,参杂着利用的少女心思,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意思。

又怎么会,对着一条蛇,疯了似的不停发|情呢?

应拂云叹口气,强迫自己只看有白的脸。

可是,那张脸也太惑人心神了!

不行,要找一点事情做!

应拂云起身,捞起桌上药包,对有白和溯洄镜说自己先去煎药。

溯洄镜哪里舍得让应拂云去做这些,立即催促有白出去煎药,给应拂云买饭。

有白本来也如坐针毡,一听这话,快活地跳起来,绕过应拂云,抓起桌上剩余的一串药包就跑,也不知道先抽出来一包。

“应拂云,我等会儿就回来,你饿了的话,就让神镜奶奶催催我,我会先把饭送过来的。”

有白冲出门去,声音里的愉悦放松显而易见。

应拂云垂眸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