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者可能性应该不大,镜妖刚才还在为她疗伤,他们没必要在她一个普通凡人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。

指尖无意识摩挲冰凉粘腻的蛇鳞,应拂云眼睑微敛,分析完形势后,她刻意忽略身后犹如附骨之疽般的视线,又放松下来。

“应拂云!你别摸我尾巴嘛!好痒啊!”

蛇尾收紧,有白拉长声音撒娇,尾尖儿无师自通,在应拂云掌心戳来戳去地卖萌。

有白用蛇尾圈住应拂云时,用的是半人半蛇的形态,蛇腹紧绷,触地游走前行。

此时,他蛇尾收缩用力,蛇腹亦支起,整个上身随着重心往前倾到,很不方便。

有白便干脆转身,一面偷瞄应拂云的反应,一面慢吞吞地向前游荡。

见应拂云完全忽略臭脸神镜和蠢兮兮的海棠花精,只顾着揉搓他的鳞片,有白心底的蠢鹿又开始满世界乱撞,撞得他心跳如鼓。

妖性本自然,向来随心而为,无拘无束。

他好想问,便开口问。

“应拂云!你是不是很喜欢……我的尾巴啊?我还是蛇形的时候,你就总是抓我尾巴!”

竖瞳碧蓝如洗,流淌着鲜明的期待,犹如宝石星子,璀璨夺目。

这蠢蛇妖,有没有分寸感?怎么总是问一些过界的话!

问就问了,做什么要用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她?

应拂云心虚地手直抖,当即松开有白的尾巴,抓住溯洄镜脖子后肚兜的红绳。

视线在红山白雾中来回游荡,应拂云干巴巴地点头,无声地解释。

‘就,就是不小心摸到的。’

“哦,”有白眼尾微微下垂,沮丧又无辜地应声。

刚才还兴致昂扬的尾尖儿耷拉下来,躺在应拂云掌心一动不动。

应拂云揪着红绳,指尖莫名燥热潮湿,仿佛在摩挲着蛇妖眼尾细密的蛇鳞。

她心中微涩,平白生出一股莫名的,带着些恶意的悸动。

应拂云心虚,面上染了些胭脂色,她一把抓住掌心的蛇尾,胡言乱语地打补丁。

‘也,也挺喜欢的。’

有白登时快乐起来,他对着应拂云灿烂微笑,目光透澈明亮,话语直白可爱。

“应拂云,我也好喜欢你!你总是能让蛇高兴起来!”

压下心头燥热,应拂云点头,披上自己温柔驯顺的皮囊,只道,‘你喜欢便好。’

溯洄镜看不过眼,抱着应拂云的脖子转过身,不看守护神兽的蠢样。

神识无意间扫过雾灵花从,与暗中觊觎的恶妖相撞,溯洄镜顿时加大搜索力度,看清四周境况后,忍不住破口大骂。

“蠢蛇,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的,能不能再装点别的东西?你没发现我们已经被恶妖邪祟包围了吗?”

有白无辜挨骂,剑眉拧成川字型。

他伸手把小奶娃从应拂云抓下来,指尖捏住溯洄镜圆润的脸颊,往外轻扯,一边笑一边强调。

“幼崽不可以随便骂人!即使是神镜奶奶也不可以!而且,我才没有想情情爱爱的,我只是想让应拂云活下来罢了。”

重点是这个吗?该死的蠢蛇妖!这时候还撒娇!

溯洄镜的目光扫过不见灌木丛中的光影之处,不计其数的生物藏匿其中,对他们虎视眈眈。

天色将亮,鬼祟避让,怎么会忽然之间聚集这么多恶妖?怕是方圆百里的邪物都赶过来了!

“你自己放开神识,看看四周在说话,”溯洄镜小脸皱成一团,啪的一声拍掉有白不敬尊长的手,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。

“啧,这些杂碎还真是会挑时候,以为我给宝贝输了神力,就只能任妖宰割了吗?愚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