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向窃生走来,“拄拐都走不利索,就想脱拐?”

窃生感受到身下的剑气屏障内敛的温柔,他隔着透明的剑气屏障,呆愣愣地看着怜不得上的浅蓝色莲花剑穗。

锋利的剑气在屏障内流转,将剑穗割得七零八落,撒了一地。

“阿楚……”

阿楚的剑气明明至刚至强,至锋至利,此时却为了扶住他而锋芒内敛,形成坚固温和的屏障。

窃生忽然明白了什么,他转头,対楚怜灿烂微笑,眉梢眼角都是欢欣满足。

“没摔倒很开心是吗?”楚怜讥笑,冷峻寡然的面上含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气。

她一脚踢起地上的拐杖,单手凌空抓住拐杖的手柄,却摸到一手灰,楚怜低眸,瞥一眼手上沾染的灰尘,闭眼抿唇,甩手又把拐杖扔到地上,冲窃生说。“先扶着墙站稳,等会先坐到怜不得上,我让它带你回去。”

窃生依言照做,双脚浮空之后,他又想起来初次见面时楚怜嫌弃地用怜不得架起木板,载他飞行。

他那时候还是个不能动弹,昏迷不醒的重伤患呢。阿楚就这般嫌弃他。

窃生一面想,一面止不住地开心。他坐在怜不得上,被灵剑载着缓慢向前飞行,楚怜则冷着脸拎着两根实木拐杖,走在窃生身侧。

窃生垂眸,俯视一脸不爽的楚怜,笑眯眯地寻个话头,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。

“阿楚,我昨晚去青溪捕了些石斑溪鱼,都是一拃长的小鱼仔,今天的早饭便是用它们做的鱼羹。”

“哦,”楚怜斜睨一眼满面春风的窃生,更觉得他是个神经病,冷笑一声,提醒他说,“我不喜欢吃鱼。”

“没有刺,我都处理好了。”窃生笑着回答,“说不定阿楚会喜欢的。吃完饭,我们继续昨日的山河棋吧,阿楚学得很快呢,今天应该就能正式上手了。”

楚怜心里憋着气,没搭理他。

两人到院中后,楚怜驱使怜不得把笑容满面的窃生丢到轮椅上,又将脏兮兮的拐杖扔到窃生脚下,让他自己清理。

窃生只觉得楚怜可爱至极,自然无一不答应。

两人相対而坐,一人冷淡寡言,一人欢欣满足,在满院花香中用完早饭。

窃生眼看着楚怜冷脸盛了三碗鱼羹,倍感满足,非要赶着楚怜先去复习昨日走棋的规则,自己则笑不见眼地包揽刷洗锅碗的活计。

楚怜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什么变态玩意儿?明明说了我用清洁术,只要几息,也不费劲。

楚怜不理解窃生快乐人|夫的想法。

就像她搞不懂窃生是真蠢还是装傻,竟然真以为他自己做得天衣无缝,还敢拿青溪的鱼做借口遮掩自己去后山的活动。

窃生不在楚怜房间的时候,她很少睡觉,通常都是入定一整夜代替睡眠,自然知道窃生晚上都去哪里了。

楚怜不询问,不追究,只是想知道自己究竟会在幻境中沉沦堕落到何种地步,想知道自己会不会在窃生的影响下,像沈萍萍一样疯癫痴恋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