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尾也是同样耀眼动人的银白,只可惜窃生重伤未愈,鱼尾上新旧鳞片交错,下半部分甚至还有没有长出来鳞片而裸|露出灰色皮肤的地方。

窃生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掺了秘银的陨铁匕首,握在手上。匕首反射夜明珠的冷白光,照进他浅棕至淡金色的眸子里。他沉静的目光在他残破丑陋鱼尾上游弋,久久不能离开。

他原本不是这样的,他是鲛人族的皇子,有着东海鲛人中最漂亮、最闪耀的鱼尾,曾有东海明珠的美誉,可恨后来被四时神宫的人类一片一片硬生生拔掉,鲜血横流。

想到楚怜冷淡的腔调和毫不犹豫的背影,窃生闭目沉心,手起刀落,亦是毫不犹豫地、连鳞带肉地剜去鱼尾鱼鳞。

没关系,掉几片鳞而已,阿楚面冷心善,若是见他伤势没好,短时间内就不会再想着离开了。

窃生感受鱼尾上传来的钻心的痛楚,露出满足依赖的温柔笑意。

*****

窃生一尾鱼躲在山洞地泉中自残时,楚怜正在床上盘腿打坐。

她身下的被褥蓬松厚实,柔软度刚刚好,还带着阳光的味道,坐上去舒服极了,即使连续打坐一整天,也不会觉得疲乏。

楚怜坐在床上,却怎么都不舒服。她心里就是不得劲,烦躁得很,半天入定不下来。

她思来想去,觉得这样不行,硬生生默念了二十遍清心咒,终于勉强进入修炼状态。

结果入定不到半日,甫一察觉到院外有人,她就自动从修炼中脱身,杂念缠心,再难入定。

楚怜左思右想,直觉这和她早上拒绝窃生的请求有关,她不喜欢欠人人情,窃生照顾她这么久,这不过是他第二次求她。

算了,不就是一副山河棋,左右也不浪费灵力,帮他一下好了,吃人嘴短。

楚怜想,绷着脸下床穿鞋,撩开竹帘,走了出去。

怜不得剑身轻颤,自动飞起来,跟在主人身后,也出了门去找罪魁祸首。

“窃生?”

“你去干什么了?你沾水了?”

楚怜走出院子,却看见窃生用细网兜着一网细长小鱼,衣衫湿了大半,贴在身上,半披半束的发尾也湿答答的,黏附在浅蓝色衣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