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偏巧今日太夫人宴客,散的晚了些,将娘家的亲戚从侯府这边送走,回府时,却从天空飘来一片冥纸,太夫人顿时脸色铁青,气得手指发抖,上了年纪的人本就忌讳这些,何况是这样的日子,祭拜的还是她痛恨的女人。
可是太夫人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,只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院子,当着院子里一种丫鬟老妈子的面,在满院灯笼的映照下,让她跪在雪地里。
太夫人用这样的方式让宝儿颜面尽失,处罚她,荷花也被强扣着不知关在哪。
越来越多的丫鬟闻风而来,没有一人呵斥,她们就这样看着宝儿穿这素白的斗篷在冰天雪地里与雪花融为一体。
这样大的事,连明家三姐妹都惊动了,震惊地看着几乎快成雪人的宝儿,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气,玉李心里一紧正要去找太夫人,却被堂屋的殷氏拦住:“你祖母正在气头上!”
玉李小声急切道:“可是宝儿这样会被冻死的,就算不被冻死,她的膝盖也会受不住的!”
不管她怎么说,殷氏只是拦着她,她同情宝儿,但是更不愿得罪太夫人。
甄氏冷冷看着如此狼狈的情景下还依旧楚楚可怜的宝儿,听着玉李的话,气定神闲喝了一口热茶。
这时刚送完客的行止听到此事疾步冲了过来,就见风雪之中,宝儿跪在那儿,娇弱的身子犹如柳絮,他顿时心里一痛,立刻就要冲上前去,被行曦死死拽住,行止怒然回头,行曦依旧不让,压着声音冷厉道:“你要做什么!昏了头吗?可有想过你这么冲上去的后果!”
行止冷笑着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:“我的好妹妹你真是冷静,不,是冷血。”
行曦扫了他一眼,忽然放开了手:“好,我不拦你,连玉鸾都乖乖站着,你去吧。”
行止刚刚的一时热血,在看到玉鸾神色冷凝地站着时,顿时僵住了,若说这个家里谁在太夫人跟前最说得上话,不是大房和二房这两个儿子,而是玉鸾,若是连玉鸾都不敢去太夫人跟前求情,可想而知这件事有多严重。
此时去太夫人跟前求情,就是在太夫人心里插刀子。
所以行止犹豫了,站住了脚紧绷着脸只能看着宝儿。
膝下的雪因宝儿的体温融化成了水,又因寒冷的天气结成了冰,冻结在宝儿的裙子上,像是跪在了冰锥子上,刺骨的冰冷让宝儿疼痛难忍,直钻心底百骸。
她终于要撑不住了,眼前一片白,白的连雪花都看不清了,也看不清周围或鄙夷或同情的眼神,她连疼痛的感觉都有些迟钝了,摇摇欲坠。
直坠进深渊寒潭。
没有感受到更加的刺骨的冷意,只觉得周身一暖,周围忽然变得嘈杂起来,她浑浑噩噩想要睁开眼,却怎么也睁不开。然后她好像听到一声低沉急切地声音:“宝儿。”
好熟悉,好像是兄长......她心底蓦地燃起了一股小火苗,拼命睁开了眼,谢淮序那张如墨如画的脸满脸焦灼冲击似的撞进了宝儿眼底,撞得她心底发颤,也拉回了一丝清醒。
谢淮序火急火燎冲进院子时,就看到了正要栽倒的宝儿,他只觉得心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次钝痛,直奔而去跪在宝儿身边将她紧紧抱进怀里,像是抱着一块冰块,让他的眉心皱的化不开。
他不顾甄氏的惊呼,解下身上的斗篷紧紧包裹住宝儿,小心翼翼只想确认她还清醒着。
“兄长......”当宝儿微弱的呓语传来,他几乎是立刻松怔一瞬,嘴边庆幸的笑容一闪而过,当即抱起她,转身就走。
“序儿!”
身后沉重愤怒的声音喊住了他,太夫人从内堂走出,站在风雪的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痛心疾首:“你知不知道她今晚做了什么!”
谢淮序站定的脚,没有动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