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身,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往李含笑身上砸去,正砸在他眼眶上。
李含笑登时血流如瀑,烟灰缸在地板上砸出一个小坑,碎了半个角。他疼的狂飙泪水和鼻涕,捂着头蹲在地上。
叶知寒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不知道是要叫救护车还是找急救箱,毕竟看那个流血量,保不齐得去医院缝针。刚拿起手机准备拨号,叶之湫走到李含笑身边,抬脚就踢,叶知寒彻底愣住了。
叶知寒向来是知道他哥脾气的。
他一路吃着竹板炒肉长大,从小到大没少挨踢,最狠得一次是他14岁生日那天偷偷开了他哥的路虎,喝了点酒把一女的哈士奇给撞死了。
说实话叶知寒都不敢回想,那天叶之湫拿了跟警棍把他打得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,青的青紫的紫,第二天走路还一瘸一拐的。这还不算,叶之湫把他限量版的鞋子衣服,值钱的玩意儿全卖了,分毛不剩的赔给狗主人。等狗埋了之后,叶之湫又让他去到埋狗的那个小土堆前边连着扫了好几天墓,搞得好多人拿着手机在那儿拍。
那可真是终身难忘。打那以后,别说路虎了,奇瑞QQ他都没敢碰一下。
叶知寒的父亲叶鸿渊是军区的军长,中将级别,行事作风最为雷厉风行。他哥哥更是青出于蓝,把叶鸿渊从样貌举止到脾气秉性全都继承了个彻底。他军校毕业后在特战部队呆了四年,25岁的时候就被提拔为某顶级武装队的队长。
一个家里耸立着两座大山,今天被这个提溜过来训一顿,明天被那个拉过去踢一脚,叶知寒觉得自己就是活在大树下那颗不见天日的小草。
五岁之前,由于叶鸿渊刚升军长,没时间照看他,叶知寒就一直生活在姥姥家,后来姥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叶鸿渊在军队上日渐稳定了下来,叶知寒便被接回了本家。
叶知寒自打回到叶家后就没过过一天自由的日子。彼时叶之湫还没入伍,叶鸿渊基本每天都不在家。终于熬到叶之湫入伍,叶鸿渊的工作又逐步进入正轨,权利慢慢回拢,虽然每天都忙到很晚,但到底是每天都回家的。
他的童年被叶之湫管教,少年时每天在叶鸿渊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,叶知寒想,除非他能搬出本家,否则这辈子和自由俩字无缘了。
叶知寒原以为,在叶家他就是金字塔最底层,食物链最末端。可没想到的是,原来还有比他更惨的人。
他本意只是想跟叶之湫告状,说李含笑苛待自己,好趁机提出回姥姥家生活。让他始料未及的是,叶之湫会发这么大的火。
其实叶知寒没觉得这次的计划能奏效。他哥从小就教育他戒奢以俭,叶之湫最看不上他挑三拣四叽叽喳喳的臭毛病,之前因为他不喜欢吃西蓝花,便推说保姆做饭不好吃,叶之湫连着让那保姆做了一个月的西蓝花炒西蓝花,导致他一段时间内看到路边长得像西蓝花的绿植都想吐。
他无非就是想搞点麻烦,实在不行他宁愿回本家,相比起叶鸿渊,其实他更害怕他哥。
室内没多大声响,只听见叶之湫粗重的喘息和踹到身上的闷响。李含笑蜷缩在地上捂着脸躲避,可也没叫一声,疼的狠了才泄露出一声短促的呜咽。
地上全是被摩擦的血印子,跟凶杀现场似的。
叶知寒回过神来,赶紧跑过去拉架。叶之湫此刻已经打红了眼,拉架的时候有好几脚都踹在他身上,疼的他当时就叫唤出来。
叶之湫一米九三大个,两个叶知寒都不定能拉得住他,白白挨了几脚,后果是叶之湫被彻底激怒了。
叶之湫扯着李含笑的头发站起来往楼上走,血滴滴答答的淌了一路。
叶知寒捂着被踢到的肋骨一瘸一拐的坐到沙发上。他卷起裤腿一看,小腿上半个巴掌大小的淤青,短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