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之湫眼都没抬,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:“我记得我之前说过,一定要两个人看守他。”
还想说什么,叶之湫直接出声打断:“明天上午之前把辞职信交到人事,出去吧。”
保镖不敢再说什么,心里却一肚子火。但眼前这个人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手段都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,赶紧点头出去了。
李含笑在拘留所被拘了十五天,每天着急的直薅头发。他都不敢想小弟小妹会怎么样,想起来就忍不住扇自己巴掌。
世界上不会再有比他更蠢的哥哥了,他什么都没办为弟弟妹妹们做,却一直在连累他们,害他们陷入危险。
这期间没有任何人联系他,他现在无比希望叶之湫能出现,无论对方什么态度,至少,他想确定小弟和小妹的安全。
每天数着时间过日子,这半个月无比的漫长,刚长出来的肉也在焦虑中消耗掉了。就这么迷迷糊糊的,终于有天被人带出去,也不知道走了什么手续,总之就是从这个人手上被交到了那个人手上,还懵着,就再一次见到了叶之湫。
还是那张冷淡的,没有任何表情的脸。李含笑实在没办法从那张淡漠的脸上分辨出对方的情绪。
但他知道叶之湫现在一定很生气。
“跪下。”良久的静默之下,没有任何多余的话,叶之湫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突然炸开,让本就紧张的李含笑有些猝不及防,犹疑着不知道作何反应。
理性告诉他,自己应该跪下,因为这次逃跑本就惹怒了这个傻逼,更何况上次因为没跪受了那么大的罪。他应该跪下。
但他做不到。
他从小就是个硬骨头,初中时被酗酒的爸爸家暴,皮带都抽断了,身上被扫过的地方瞬间皮开肉绽,他愣是一声都没吭。后来父母过世,他从高中辍学,什么苦的累的难的,几乎就没有他没干过的活,听着儿子都比他大好几岁的大叔们的调笑,说你这个年纪不在学校好好上学,非得出来干这种活,要钱不要命之类的言语,李含笑只能无奈的笑。
他也想哭,也想上学,不是因为多爱学习,只是不想那么累。可是他肩上还有担子,有无数的债,还有两条脆弱的,珍贵的生命,所以他不能累,也不能哭。
就在李含笑愣神的空档,叶之湫突然起身,没给丝毫反应的余地,一脚狠狠踹在李含笑腹部,直把他踹的倒地不起,捂着肚子,半天没直起身来。
叶之湫也没打算让他起来,又是一脚过去,李含笑慌忙用手护住头躲避,但面对绝对的武力根本微不足道,身上挨了狠狠的几脚,但还好,毕竟经常挨打,有点耐受了,也习惯了。
李含笑撑着地,慢慢拱起腰,试图站起来,连头都没抬起来,就被一个冰冷的重物狠狠砸在肩膀上。
骨骼碎裂的声音从耳边清晰地传来,李含笑感觉先是整条手臂一麻,然后就是钻心的疼痛,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砸碎了。
冷汗瞬间出了一身,李含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痛得叫都叫不出。
艰难地抬头,叶之湫正站在自己面前,手里拎着根银色的棒球棍,一双眼里满是寒冰,像一潭死水那样,没有任何波动。
“我本来不想打你的,可你从来都不肯听话。”
李含笑捂着肩膀后退,后背抵上墙壁,整张脸写满了痛苦,冷汗大滴大滴的滚落,唇色苍白。
“我不是教了你怎样跪吗?忘记了?”叶之湫走近,半蹲下,凑近李含笑的脸,轻声询问,声音不大,但一字一句,震得李含笑嘴唇都在发抖。
他拿起棒球棍,用前端冰凉的柱体摩挲李含笑瘫软的膝盖,开口道:“要不要直接从这里砍掉呢?这样,你以后就都会好好跪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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