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我只要想到此刻你是我的,就很满足了。”
宁知然有些黯然:“那你没有想过以后吗?我们的未来。”
“想也没有用啊,地球也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,时时刻刻都有变数,只有当下是我能把握的。”
顾承锐拿手去抚平他皱起的眉:“好了,总想那么远,你会有好多好多烦恼的。”
旅程结束之后,他们回到厦门,重返校园,上课,论文开题,顾承锐筹备他的个人工作室,宁知然继续在暑假实习的律所工作。
2018年春节,顾承锐一家齐聚厦门过年,就住在五缘湾,于是他也把宁知然带去玩了两天。
有了陪护阿嬷的情分,长辈们对宁知然十分欢迎,他也算是二十多年头一回见识到“过年”该是什么样子。偌大的别墅中,从窗帘到床品到沙发套全换了喜气洋洋的红色,贴满福字,每个房间都挂了彩灯笼,茶几上堆着小山一样的各色进口零食。上门拜年的亲朋客人一天到晚就没停过,可没有缭绕呛鼻的烟味,也没有嘈杂喧闹的麻将声。
宁知然本以为他会格格不入、无所适从,实则却是得到了一百二十分的礼貌与客气。当然不是每个宾客都知道顾承锐的性取向,大多根本不清楚宁知然的身份角色,可只要看阿嬷对他的慈爱,看顾承锐和他寸步不离,自然就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宁知然。
他自嘲,也算是沾了一把先敬钱包再敬人的光。
宁知然的卧室被安排在顾承锐的旁边,却不是因为长辈不想让两人同房住,而是人家家里的待客之道宁知然可以不住,但房间不能不给他准备好,否则会非常怠慢。
半夜,外面静下来,宁知然悄悄溜去隔壁。这里没有烟花秀可看,顾承锐便和他在阳台上放仙女棒,说:“去年今天我就在幻想这一刻了。”
的确,短短一年人生剧变,去年顾承锐的呼吸远在手机屏幕的另一端,今年顾承锐的呼吸在他枕畔咫尺。
窗台位于泳池正上方,宁知然低头,去年的绿光已在他脚下。
大四最后一个学期,两人都忙起来,作息不同,这下是硬凑也没法把时间凑一起了,有时一周也见不上一面,只能偶尔打视频发泄,宁知然还有一次摸着摸着把自己给摸睡着了。
律所有一位姓梁的二年级律师,硕导是宁知然那位恩师,毕业前就与他认识,在办公室又是他的mentor,宁知然私下一直都以师兄相称。
梁很圆滑,会来事,对宁知然颇多照顾,一次悄悄向他透露,律所有个别转正机会,hr心照不宣,不会跟春招的名额冲突,若无意外,只要宁知然继续平稳地做下去,毕业后入职应当是顺利无阻。
宁知然本是不爱交际的人,可梁实在长袖善舞,对他十足周全,却又丝毫不会令人感到局促,他也便真心感激对方。
然而,自从宁知然得知了这个转正的“潜规则”之后,他逐渐发现,领导与同事待他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。
且是积极的那一类变化。
大半年来,他早和同事们熟悉了,可始终是淡淡的不主动。大家知道这是他性格使然,各自又都很忙、没空社交,虽绝无孤立他,但也不会对他很热络。
而如今,同事会主动邀他吃饭,送他零嘴奶茶水果,找他聊天套近乎,帮他做些拆订书针或者扫描文件一类的小活;领导则三不五时笑眯眯地慰问他压力大不大,每次安排工作语气都客套得像乙方,还总是变着法打探他感情状况。
若非他知道领导家孩子才上小学,简直以为他相中了自己做女婿。
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例两例,日渐多了,宁知然只觉得每天走在律所浑身不自在,转过身时背后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,简直百思不得其解。
直到一天,他路过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