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大概是顾承锐某个相熟的朋友,送过祝福,笑嘻嘻地调侃:“怎么说,陪你那漂亮宝贝呢?”

顾承锐漫不经心“嗯”了一声,宁知然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他轻轻揉了揉。

“真够可以的你,操半年还没操腻呢。”

顾承锐骂了一句:“什么就操半年,我没上过本垒呢,少给我造黄谣。”

对面似乎结结实实震惊了:“不是,你做了半年慈善啊,大几百个扔出去什么也没吃到嘴里?”

顾承锐又迷惑又好气:“你听谁传的大几百个?我天天跟着他吃食堂睡宿舍呢。”

对面立刻换了一副过来人的语气:“你警惕这种新型捞男啊,看起来小白花一朵送什么都不要,欲拒还迎的,其实就是利用你的怜悯和看得见吃不着的心态捞个大的,你知道这种人在异性婚恋市场叫什么吗?凤凰男预备役,吃绝户高发人群。”

顾承锐听得皱眉,垂头看了怀中一动不动的人一眼,宁知然从不主动开口问他要东西,但他执意要送也不会拒绝,除了不松口答应和他在一起,其余时候他要怎么缠都随便了,倒真有点像是放平心态、冷眼看他究竟能上头喜欢多久。

想了半天,顾承锐最后说:“捞就捞呗,他就算真想要大几百个我也给得起。”

宁知然等到通话结束好一会,才缓缓地转过身来,面对面地埋在顾承锐身前。

他意识到顾承锐和那一端的朋友才是一个世界的人,在他们的眼中,维系半年的感情已是长得可称“深情”,顾承锐倒贴半年连嘴都没亲到更是惊世骇俗。诚然,顾承锐直截了当地说过自己没有前任,但这不代表他能把心气低到足够忍受一而再、再而三的热脸贴着冷屁股。

宁知然觉得他该做的是想办法升维,开个上帝视角看看这是不是在写小说,白日做梦也没这么好的事,人家太子爷长得帅,靠自己本事考上名校再靠自己本事创业赚钱,家教严不乱搞,凭什么就便宜你了呢?

顾承锐察觉到他醒了,什么也没说,只把手臂收紧、缠抱在宁知然身上,半压着他连拱带蹭,鼻尖偶尔擦过宁知然的颈窝,却到底没亲上去,手也只隔着毯子摸他,倒把自己摸得喘息微乱。

宁知然像条死鱼一样躺了半天尸,忽然开口:“你操我吧。”

顾承锐瞬间不再动弹,松开他:“……你听见了?”

“嗯,”宁知然冷静地回答,“我给不了你其他的,但我不太介意身体上的事情,如果倒追我让你在朋友之中被笑话,如果你觉得沉没成本太高、这半年的情感入不敷出,可以操我。”

顾承锐愣了几秒,彻底从他身上撤开,无声地翻到了一旁。

宁知然觉得他似乎是有些生气了。顾承锐脾气那么好,教养无可指摘,原来也不过是未曾被他的无理取闹逼到这个地步,原来也不是对他无底线地包容、无穷尽地喜欢。

果然,顾承锐没什么情绪地嗤笑了一下,淡淡说:“我发现你还真是……捂不热。”

宁知然心中泛上一阵残忍的快意,没有人能在他连番的划清界限之下保持若无其事。有一个算一个,被他刺得伤了心留下阴影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顾承锐就是下一个。

他没有回答,僵在原处一动不动,等自己和顾承锐陷入冷战,等顾承锐起身离开,像以往的每个人那样弃他而去。

然而良久过去,身旁却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
宁知然忍不住想要扭头看看,可是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动作,身体忽然被一股蛮横的力道钳住,顾承锐有些粗暴地把他重新拖进自己怀中,抱得死紧,宁知然几乎都要无法呼吸。

“也许我一开始的确是想要玩玩,我也不太记得最初的想法,不太明白最初对你是什么感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