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言巧语把他骗到手的,因为那一瞬他居然真的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,他们楼里确实有几家化工和新能源类的外企,只是估计这年景本科学历不够了。
但宁知然可不会表现出很受用的样子,只是似笑非笑:“给自己当老板当腻了,向往起996来了,这也属于追求新鲜感的一环?”
顾承锐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易如反掌地给出了标准答案,听他翻旧帐,只以为哄人失败,挑眉,用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”的眼神打量他:“宁知然,你成长了,你怎么不吃这一套了?”
宁知然上一秒还在回味顾承锐了解他心意之深的微妙悸动,下一秒便又败给他坦诚的“美德”:“……你连多装两分钟都不愿意吗?”
他徉怒,作势要翻身起来算账。顾承锐怕转椅翻倒,只好牢牢锢住他的腰,脸抵在他的胃部不让他动弹。被这么一打岔,宁知然方才那种汗毛倒竖的阴森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家中基本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,所以宁知然穿的还是长袖睡衣,上身正面是拼贴成几何形状的不同材质布料,其中珊瑚绒的一块正好被顾承锐垫在下巴下面,软绵绵的。
他忽然想起在深圳的家里,客厅展示柜上摆放着一只布艺兔子娃娃,里面缝了枯玫瑰花,是他妈妈某次义演收到的礼物,很好闻,抱起来很舒服,长手长脚没骨头坐在那里,乖乖的样子和宁知然很像。
顾承锐这样想着,实话实说:“你像一个香薰玩偶。”
宁知然很没情趣地冷漠道:“是吗?玩偶不会出声不会自己动,你再好好想想,你在床上操的是玩偶吗?”
顾承锐真的回想了一下,有些无辜:“……你在床上好像也不怎么出声不怎么自己动吧。”
宁知然后悔挑起这个敏感话题。他知道这个圈子里不少0非常会骑会夹,但是他不行,第一次和分手前最后一次惊人地相似,他都直接被顾承锐做失禁了,睡了一年多毫无长进,第一次是因为太过生涩紧张,最后一次是因为分歧已经没有办法化解,存着发泄的成分在。
他已经想不起太多两人之间插入式性行为的细节了,但他还记得最后那次结束之后,自己平躺在一片狼藉的床上,听着顾承锐在浴室洗澡的水声,曾产生过一个偏执的念头。
“虽然不太好,但你知道我偷偷有过什么想法吗?”
宁知然嘴上假惺惺说着“不太好”,心里却一点也不怕顾承锐听完之后会对他有什么微词。顾承锐了解他所有的缺陷,听过他卑劣刻薄的心声,连做爱这人类最像兽的难堪时刻他们也共度过,再没有哪一个侧面是不敢露给对方的。
“我觉得自己挺小心眼的,还有点恶毒,但没办法,我就算走出校园之后被迫收起棱角来,性格里也总有些过激的底色在。当年我想过,如果顾承锐真的和我分手,我就诅咒他一辈子永远不会再像爱我一样爱上其他人,也永远不会再遇到像我这么爱他的人了。”
顾承锐听完愣了一下:“这怎么能算诅咒呢?哪里恶毒了?”
宁知然略带戏谑道:“你不是不能接受无爱之性吗?既然不爱我了就不许和我做,找不到相爱的人也不许和别人做,当一辈子和尚去吧你。”
顾承锐意味深长地“喔”了一声:“好吧,后半句伤害不到我”
他顿了顿:“我比较在乎‘不爱你了就不许和你做’那半句。”
宁知然睨他:“怎么,你还想既要又要,既要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,又要我上赶着给你操?”
顾承锐逗他:“不能既要又要的话,那请问顾太太,我能要哪一样呢?”
宁知然严肃思考了半晌,才反应过来自己上钩了:“……你要点脸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