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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怜从噩梦中醒来, 坐在床上发呆。
小床旁是飘窗,窗外的月亮正亮堂。
她下意识就想和以前每次失眠一样,坐在飘窗上看外面的树。
可低头一看, 这个房间多了只大猫。
陆枭正睡在床下的垫子上呢。
她用混沌的脑子努力想, 怎么在不打扰猫猫的情况下, 去飘窗上思考人生?
感觉很难。
本来是该继续睡的,但她现在根本睡不着。
她需要什么来麻痹自己, 才能按捺住心中的戾气。
好想看到鲜血。
好想看见别人恐惧的样子。
就像那个男人临死前的诅咒一样。
“你是我的种,注定成为和我一样的渣滓。”
暴力镌刻在她的基因里, 谎言是她初生的土壤。
后天教育能改变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东西吗?
从她那个生父来看, 没有任何改变。
即便得到了养父母最好的教育和充沛的爱, 在无忧无虑的环境里成长, 可他依旧长成了和亲生父亲一样的人渣。
她更厉害了, 还混了另一个人渣的基因。
怎么不算一种强强联合。
林怜都被这念头逗笑了。
坏种真的能变好吗?
她能成为和他们不一样的人吗?
生来就注定的命运, 真的能够改变吗?
所以人类果然不能思考。
每次一思考,她就会觉得人生毫无希望。
空心芦苇就该空心到底。
头痛欲裂到烦躁,她很想叫醒陆枭, 让他给她一拳, 把她打晕过去算了。
不过她觉得自己要是说这种话, 大抵会被猫猫用看变态的眼神注视。
算了,在他面前,她还是想正常一点。
她轻轻挪动身体, 丝滑地潜行到了冰箱前。
一拳不太现实, 她选择寻找人类的好帮手酒。
醉生梦死,就不会想那么多了。
打开冰箱, 冷光照亮里面的酒。
她在伏特加和威士忌之间徘徊,反正都是高度数的酒, 混起来喝肯定能醉。
可以来个深水炸弹,伏特加、威士忌和啤酒,三个一混合,保准炸晕自己。
等她兴致勃勃地掏出三种酒,背后传来幽幽的男声。
“大半夜的,你是准备喝死自己吗?”
林怜瞬间僵硬住,抱着三瓶酒转过头去,和陆枭对视。
他双手抱胸,棕色的头发翘了起来,冷酷地盯着她看。
被逮个正着,林怜心虚地看天。
陆枭冷笑一声,西伯利亚的寒风刮了过来。
“这么想喝,那一起喝。”
完蛋了!
深夜爬起来喝酒被crush抓到了怎么办?
她的形象大崩溃!
林怜苦着脸,嘀咕道:“我是有理由的。”
陆枭接过她怀里的酒,平静地说道:“你说,我听。”
林怜跟在他身后,想了半天,发现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证明自己不是深夜酗酒的酒鬼。
干脆自暴自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