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土匪头,刻板的小学老师应该十分拒绝。
没想到陈侦点点头闭上眼睛假寐。
寸板头看似简单极其考验手艺,贴头皮3到5毫米,劳改犯还是帅哥就看Tony老师的一念之差。
陈侦迷迷糊糊听见罗竞在说,“他5,我3。”
耳畔响起电剃的嗡嗡声。
再次睁开眼睛是理发师喊他冲头。
陈侦没有看自己的效果,他已经被镜子里刚洗完头出来的罗竞给吸引住。
是冲击。
眉骨高挑,眼窝深邃,鼻梁挺直,下面恰到好处一张红润的肉唇,上帝的精心之作最后收尾在刀锋似的下颌线上。
他嚣张地看着镜子里的陈侦,眼里扬起显而易见的笑意,“小猕猴桃。”
陈侦对自己的新发型没什么感觉。
但罗竞似乎很喜欢,时不时拿手摸两把。
直到他不耐烦地偏过头,罗竞才凑过来,“给你摸。”
陈侦不想摸,但还是上手摸了一把。
很扎手,这是陈侦的第一感觉。
然后明白罗竞说的他3,自己5是什么意思。
罗竞的板寸只有3毫米,比他的5毫米短。
几乎贴着头皮,能看见左侧一排条形码纹身。
发现陈侦的目光,他毫不在意地解释,“SSN,我的。”
美国社会保障号码,类似国内的身份证。
陈侦有些无语,谁把身份证号码纹在头皮上。
转念一想,这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?
发现陈侦没有追问,罗竞自己贴过来,撩起衣服露出肋骨部位。
离得近陈侦发现那里同样有串条形码纹身,白色,不显眼,但看着很深,莫名让人觉得骨子疼。
“激光纹身,穿透表层直接纹在肋骨上。”
这下陈侦有些好奇,伸出手指摸了摸。
摸到一排凹凸不平的数字和条形码。
他有些搞不懂,头皮纹了还纹肋骨,这人是有多自恋。
纤长手指摸上肋骨时,罗竞的心不由自主抖了一下。
这种地方没人摸过,除了纹身师,纹身师的力道重,拿着消毒巾使劲擦去组织液和血珠。
指尖微凉,不像女人那般柔软。
但小心翼翼,温温柔柔。
罗竞觉得陈侦又在撩他。
目光落在镜子里,一颗小猕猴桃凑得很近,好像在研究他的纹身。
微弱鼻息洒在肋骨上,皮肤有些发烫。
罗竞勾起嘴角,听见小猕猴桃说,“头上不是有一个?”
罗竞说的很随意,声音不大,刚好够陈侦听见。
“家属认尸用的,如果尸体腐烂,头皮上的SSN会消失,骨头三到五年不会坏掉。”
陈侦的瞳孔微微张大。
如果罗竞是名军人,陈侦会很敬佩对方看淡生死的奉献精神。
但罗竞不是,他只是一名极限运动爱好者。
拥有富裕的家庭,受过高等教育。
在世界上大多数人为生存奋斗时,他却在挥霍生命。
明明大多数人活得狗都不如,还坚持着。
有些人却满不在乎。
陈侦的反应完全出乎罗竞的意料。
没有收获到“好酷”或者“真不省心”这两种评价。
小猕猴桃只是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罗竞,“我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参加极限运动。”
罗竞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消失,他很生气,他的生活本来就不被很多人理解。
特别他的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