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神有几分惶恐,站在门边直勾勾地盯着沈时好。
沈时好呼了一口气,嘴角扯出一个笑容,“你是练黑虎,还是周序川?”
独眼男什么都没说,而是走到沈时好的身边,伸手替她把脉。
“呵。”沈时好轻笑,抬手将他的眼罩给掀开了。
一双完好的眼睛出现在她面前。
虽然脸还是陌生的,但眼神是熟悉的。
“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沈时好说完,阵痛又开始上来了。
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,将她的儿子给生出来了。
婴儿的啼哭声传到外面,南溪和东月松了口气,却又担心王妃生产时闯入海寇,若是传回上京,只怕名节有损。
沈修则此时已经平静地坐了下来,让顾无辞不用挣扎了。
“你不担心自己的妹妹吗?那是练黑虎!”顾无辞怒声问。
“他要是练黑虎,不会现在还在里面的。”沈修则低声说,“坐下歇歇吧。”
刚才打了一场,他这个身体大不如从前,觉得有点累。
……
……
稳婆已经给孩子洗了澡,一切都处理干净,才颤颤巍巍地抱着孩子给沈时好看,“夫人,恭喜您,喜得麟儿。”
“把孩子给我。”独眼男沉声开口。
“这……”稳婆担心地看向沈时好。
“给他。”沈时好轻轻颔首。
独眼男将孩子接了过来,冷声命令,“你们都出去。”
沈时好靠在枕头,眼睛死死盯着他。
“是儿子。”独眼男将孩子抱给沈时好看,“长得像你。”
“呵,皱巴巴的,连眼睛都没睁开,你也能说得出像我。”沈时好嗤笑一声,“不打算解释一下,周序川。”
独眼男叹息一声,他的确是周序川,他是千算万算,都没算到沈时好会亲自来南岭。
“怎么就笃定是我呢?”周序川嗓音低沉,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。
“如果你真是练黑虎,早就在海上把我们都杀了。”沈时好说,“真正的练黑虎呢?”
“被我押在厦州,我只是想让你在上京做个戏,以为我真的出事了,你怎么还亲自跑来了。”周序川无奈说。
沈时好冷笑,“只能怪你把辛盛也瞒得太好了。”
“我不是在信里跟你通气了,让你不要被辛盛的话影响胎气。”虽然他的信写得隐晦,但有他们默契多年的暗语,她肯定能看明白。
“周序川,我在上京已经很久没收到你的信。”沈时好说。
最后一次收到的信,她也没看出有暗语。
有人扣着周序川送回上京的信。
“你这么冒险来南岭,是想吓死我。”周序川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。
他在船上看到她挺着肚子出现时,差点就在潘国良面前穿帮了。
她是真敢啊!真以为自己是刀枪不入。
“所以,你没有被埋伏?”沈时好问。
“有,只不过练黑虎已经早就被我抓到了。”周序川说,“至于他的那些属下,其实都是有家有室的人,只是他们生活在这个渔村,没有谋生的方法,被练黑虎收拢去抢掠了。”
“那些不肯归降的都抓起来了,现在海寇船上的多数是我带来的士兵,还有一些愿意将功补过的海寇,我从练黑虎口中得知一件事。”周序川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沈时好。
周序川查了两个月,还假扮商贾来到南岭,发现南岭的男丁特别少。
潘国良早就勾结练黑虎,而且这些年来,练黑虎能够壮大,其实都是潘国良有意为之,为的就是要借着练黑虎的手在海上悄悄囤兵存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