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黎夫人,请。”皇后低声说。
沈时好抬眸看了一眼周围,连徐公公都被打发走了,能够在这里伺候的,那就都是皇后的人了。
“是美人草。”黎夫人惊讶地说,“这是禁药,会断子绝孙,有报应的。”
皇后绝望地闭上眼睛,“她们将毒用在皇上的身上,却让宫中妃嫔都跟着中毒吗?”
黎夫人说,“皇上中毒已深,不会再有子嗣,皇后娘娘不要紧,换个男人就可以了。”
“……”沈时好瞳孔微缩,对黎夫人轻轻摇头。
“皇后娘娘恕罪,臣妇说错话。”黎夫人急忙要下跪。
他们古越就没有寡妇要从一而终的,所以她才会这么跟皇后说的。
“不怪你。”皇后说,“王妃,你们先回去吧。”
沈时好行了一礼,知道皇后此时定是心灰意冷,但也对皇上再没有期待了。
否则怎么连问都不问黎夫人,有没有治好皇上的解药?即便不能有子嗣,但缓解毒性,不然身体亏空总还是有办法的。
……
……
李煦醒来时,已经不觉得身体虚弱,他立刻就召见周序川。
周序川这次没有拖延,很快就来了。
“你是骗朕的,朕根本没中毒。”李煦指着周序川,“你以为这样,朕就会受你摆布吗?”
“皇上,从你登基到现在,我究竟如何摆布过你?”周序川反问。
“是我不让你亲政吗?是我在朝廷一手遮天结党营私吗?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般猜忌怀疑我?”
“第一封奏折是我教你批的,是我教你如何笼络大臣的心,是我教你如何权衡朝廷……”
李煦听着周序川每说一句话,他的脸色就阴沉一分。
“若非舅舅临终托付,你真以为我稀罕当这个摄政王。”周序川冷笑,“我真是要摆布你,你还能把我赶到南岭吗?”
“你别说得那么好听,如果你真的对朕忠心,父皇给你留下得密旨,你为何迟迟不肯告诉朕?”李煦咬牙问。
周序川闻言一阵错愕,随即大笑出声。
笑完之后,他又觉得悲哀。
替先皇感到悲哀。
李煦是先皇最心爱的儿子,几乎倾尽心血去教养的,可李煦还是太让人失望了。
“若是舅舅看到你如今这样,应该挺后悔的。”周序川说。
“大胆!”李煦怒喝。
周序川笑道,“皇上,你最应该日夜祈祷的是,千万别有密旨出现,你以为密旨对你有什么好处。”
李煦问,“父皇真的给你留了密旨?”
“南岭气候湿热,容易让人心浮气躁,不是适合久居的地方,皇上还是早些回去吧。”周序川淡淡地说。
“周序川,朕会下旨让你每年交出税银,否则,朕就要收回南岭。”李煦叫道。
“那皇上就等着,看看内阁敢不敢同意你的旨意。”周序川说,“本王且等着。”
李煦被他气得差点又吐血。
在周序川离开之后,他立刻就拟旨写了要南岭每年交出二百万税银,末了他还是不甘心,又加上一句两年之后,收回南岭封地。
“立刻送回京都城,让内阁拟旨盖上玉玺。”李煦交给吕昴生,让他着人立刻快马加鞭送走。
接下来在等待圣旨的时间,李煦也没有闲着,他频繁地避开周序川召见南岭的官员,给他们高官俸禄的诱惑,每一句话都在告诉他们,只要忠心于他,日后必定能够飞黄腾达。
虽然没有明说,但言下之意都在表明一件事,要这些官员跟周序川离心。
周序川知道之后,笑了笑并不以为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