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不?会进去,知道为什么吗?”
宋或雍噙着笑,森白?的牙齿抵着舌尖,低喃如咒语:“因为这是我厌恶的地方,我现在无?时无?刻,都恨不?得...砸了它。”
熊然脸色并不?好看,他垂下?仓皇的眼睫,气息不?稳:“为什么?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
宋或雍露出孩子般疑惑的表情,可配上他的笑,又?是如此邪恶:“这么快就忘了,不?是说要爱我吗?”
他贴近熊然,从对方的眼睛里观察放大的自己,满意的看自己的脸快撑爆熊然的瞳孔。
“那?就要和我住在一起啊,不?住在一起,又?怎么爱我呢?”
在这个?偌大的别墅里,熊然陡然后背发冷,心里涌上了一种不?可逃避的、万劫不?复的感觉。
醉酒
熊然住进了宋或雍的别墅。
他没有拒绝, 不是?不想?,而是?不能。
每当他看?见宋或雍那双犹如积压了万年火山灰一样?上面清、底下沉的瞳孔时,熊然就丧失了?所有拒绝的能力, “不”字吐不出口, 心头更像烧了一盆煎水, 咕嘟咕嘟沸着, 心都要烧干。
宋或雍要自己爱他,可怎么爱呢?宋或雍又想什么样的爱呢?熊然经常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思考这些问题,他一想?就想?到天明, 等早上起床, 看?宋或雍从另一间卧室出来, 看?第一缕晨光落在他白色衬衫的玉石袖扣上折射出温润的光芒时, 熊然还是?止不住思考。
宋或雍不再睡在书房里了?, 那里真的被锁住了?, 门缝里一道光都透不出来, 从自他搬进来的第一天起,宋或雍就住在主卧里,两人一南一北, 住的不算近,也并不算远。
每天的行程也非常简单,根据汶小月发来的日程,按时送宋或雍去各种地方工作, 工作室里的人早就听见了?风声, 对?于这个?第一个?登堂入室进入宋或雍的私人空间的“司机”, 非常好奇, 熊然能感受到,每次他在前面开车, 后面就会有好几道视线暗戳戳的盯着自己,眼睛里除了?好奇、也不乏其他揣测,只可惜宋或雍的和?熊然在有第三?个?人在场的情况下几乎不说话,于是?想?看?热闹的人也只能干着急。
熊然没住过校,却也在这段时间里体会到了?室友的感觉,或许连室友都算不上,应该说是?同一个?屋檐下的陌生人。
宋或雍不怎么和?自己说话了?,即使说,也是?简单的几个?字,平淡的像一杯白水。
那些暴烈的、如岩浆一般炽热喷人的情绪,似乎在那个?高烧的夜晚全?部释放了?出去,面上宋或雍如往常一样?疏离冷淡,熊然的身体却始终被笼罩在那片阴影之下。
他知道,那些沉甸甸的晦暗是?宋或雍心里的怨与?恨,十二年让这些怨恨深浓,是?自己一时半刻无法化解的,他也不知道怎么算是?爱宋或雍,可他想?努努力,想?先从让宋或雍和?自己多?说几句话开始。
营养师做饭的时候,熊然会在厨房里帮忙,有时候有剩余的食材,熊然就会顺带炒了?,譬如干煸荷兰豆、凉拌干丝什么的,今天剩下两个?鸡蛋,熊然就索性摊了?鸡蛋饼。
菜上桌的时候,两人面对?面坐着,各吃各的,宋或雍似乎挺喜欢吃鸡蛋饼的,连续夹了?好几筷子,这给了?熊然给宋或雍夹菜的勇气?,用公筷夹起一小块蛋饼,适逢营养师从厨房出来,看?见了?,随口说了?一句,还是?熊先生的手艺好,做的菜宋先生爱吃。
然后结果就是?,后续半个?小时的用餐时间,宋或雍再没碰炒鸡蛋一下,连看?都不看?一眼,熊然默默把公筷放下了?。
而且从那天以?后,只要是?熊然炒的菜,他都不吃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