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泄过?后的宋或雍很累了,如同落败的兽,散发垂头?喘着粗气,后背的肌肉一张一息,他一只手?撑着茶几,另一只手?则紧紧攥拳,身体布满伤口,被咬出血肉的伤口淌血。

他默默等一场大雨,等大雨冲刷干净自己的狼狈,洗去身上被恨意灼烧过?的伤口。

发现

等明天?早上?太阳升起, 宋或雍穿上?衣服,谁也看不到他的支离破碎,他还是银幕上?那?个疏离、皎洁、高高在上的月, 不会?有人知道, 在这个夜晚, 他从?高处狠狠坠落, 摔在冰冷的执念里,他如同所有世人一样,挣扎、嚎叫、苦苦祈求, 可一切还是被被碾碎, 连同身心分崩离析。

熊然不想看见宋或雍这个样子?, 宋或雍应该活得潇洒、自在, 无忧无虑, 甚至可以渣的将所有人的喜欢踩在脚底, 但?他不应该是这样, 像独自舔伤口的兽,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,日日看着这些死物, 等一个不该回来的人。

这种不舒服让熊然喘不上?气来,他垂眸,不敢再看那个藏匿在黑暗中失意的人,他愧疚, 蔑视自己的自私做法, 这些情感的夹缝中还充斥着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, 这么多情绪压在他心口, 让他呼吸困难。

熊然想逃了,他不想再待在这个房间, 他不想看着这一屋子的蓝眼睛的熊,不想再看见它们身上的黄色银杏叶,不想再看见?中间那?个狭窄的沙发。

更不想...更不想再面?对沙发上?的人了。

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在发出声音,那?些孤独的声音告诉自己,你看,这些都是熊仔造成的,这些束缚压抑、这些阴郁、这些求而不得、这些歇斯底里全都是熊仔造成的,可他跑了,他不见?了。

你知道他在哪里吗?

熊然说?不出不知道,他现在不是熊仔,可他曾经是。

*

白天?,熊然照常在寺里干活,中午他去厨房帮忙,给居士递盐的时候拿成了糖罐,于是那?顿午饭,全寺的人都吃了甜面?条。

熊然艰难咬断面?条咽下去,抬头看对面?穿着灰色僧袍的法师,正神色淡然的喝汤,放下缺口的碗后,碗底空了,只剩下几粒花椒颗了。

熊然真心实意的道歉:“法师,对不起。”

法师的法号叫灵净,熊然小时候见?过他,自己的那?盏长?命的σw.zλ.灯就是他点燃的,那?时候的法师比现在年轻,现在眼皮已经耷拉下来了,头上?的戒疤都有些淡了。

“善人,不用介怀,凡有所见?,皆是虚妄,是咸是苦,不过一瞬滋味,往日是非,不过过眼云烟,转瞬即逝,不可追矣。”

不可追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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熊然沉默片刻,放下筷子?:“若我心中有执念呢,依旧不可追矣吗?”

法师笑了笑:“善人着相?了,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,本来无一物,何?处惹尘埃,一切诸相?都是不实,不执着于尘物,摒弃世俗贪念,才得光洁清明,身是菩提树,心为明镜台。”

熊然苦了脸,这些道理宋或雍怎么会?不知道,要是能放下早就放下了,也不会?变成今天?这个样子?。

法师起身离开,走之?前他慈眉善目的看着熊然,送给他一句话爱欲之?人,犹如执炬,逆风而行,必有烧手之?患。

熊然觉得法师看出了点什么,只是他心乱了,也顾不上?解释,细细品味每一句话,觉得每个字都说?在点子?上?了,尤其是最后一句,像警告,又像预言。

恍惚间他似乎看见?一个高大漆黑的人影举着火把逆风而行,狂风烈烈,火势迎风见?涨,烧的又高又旺,很?快就吞噬了人影的胳膊,可人影无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