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几?年前?为他供奉的,一天也没有灭过。
他细心的为那些灯油过半的长明灯内注油,灯柱上挂着?红色的小纸牌,上面写着?有求必应等字样,下面还有姓名、地址,都?被香客们写上了心中挂念之人的名字,有些卡片边角都?已经泛黄,但字迹依旧清晰。
他一盏盏的检查,不出意外的,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,姓名是熊然,地址也是现在家里的地址,字迹是母亲,笔画中带着?几?分颤抖,熊然抚摸着?那些字迹,看?着?面前?那几?百个红艳的字卡,仿佛看?见那些香客们卑微伏腰,虔诚垂头,眼含悲切恳求,绝望写下让他们牵肠挂肚的姓名,每一字、每一笔都?是苦苦哀求、用尽一切的交换。
他们可能是父母、是爱人、是友人,但情感却像这些长明灯一样,细细的亮着?,亮在他们心中的某个缝隙中,不曾被风吹雨打?,更不曾熄灭。
用纸巾将?字牌上的灰尘细心擦去,一阵穿堂风吹进来,字牌被吹的哗啦在作响,有几?张磨损的厉害的,落在了地上,熊然急忙去捡,又牢牢的一个个绑回?去,绑到最后一个的时候,视线下落,他看?见了红牌上的字。
身体不可自控一僵,唯有右手微微颤抖后,渐渐缩成?心脏大小的拳头,风不断吹拂,檐上的佛叮当作响,长命灯的火苗们被扑烁烁的东倒西歪,印在熊然的瞳孔里,像一场燎原的大火。
字迹是熊然不愿承认的熟悉,墨迹干涸但深渗纸张,是剔不掉的烙印。
姓名熊仔
地址荣城市北安区丰雨街道锦云小区
时间2013.4.3
......
在很长很长的一段寂静之后,熊然才动了,他一手撑着?案几?,一手缓缓拿起那张卡片,凑到眼前?看?,像是不认识字一样,要?一个个辨认,那些白茫茫的记忆深处,有许多字挤在一起,形态各有不同,是母亲的、是父亲的、是自己的、是其他人的,还有最深处的那个,一笔一划,与眼前?这个如出一辙。
是宋或雍的。
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,只有嘴巴涩涩的,他看?着?那距今已有十年的时间落款,同父母写的那张的时间几?乎一样长了,纸片的边角同样泛黄,如此?脆弱。
指尖轻轻摩挲,察觉到背面轻微的凹凸不平,熊然将?卡片翻面,瞬间,印出瞳孔的是满满当当,一字覆盖一字的黑色。
你究竟在哪儿?
熊仔!熊仔!
神佛啊,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?
找不动了
在哪在哪在哪在哪在哪在哪在哪在哪在哪在哪
无数个在哪覆盖了原有的字迹,笔力深入纸背,越到后面字迹越凌乱疯狂,指尖触碰到某个如刀砍的笔画,熊然被烫的一抖,纸片落在香案上,接着?,他像是反应过来了,猛地后退几?步,眸子中失去了往日?镇定,带着?几?分不知所措的慌张和迷茫。
某个瞬间,耳朵再次听见兹拉兹拉的声音,这一次尤为清晰,熊然仓皇环顾四周去找,可他抓不到来处,直到兹拉兹拉的电流声越来越响,比之前?的每一次抖响,如同警报一般,熊然才终于?意识到了什么。
“师弟,收拾好.... 你怎么了,脸色怎么这么差?!”师兄快步走到熊然身边,一脸担心道。
熊然此?时已经被电流吵得听不见周围的声音,更重要?的是,他终于?找到了声音的来源,是从他的大脑里发?出来的。
在接下来的几?十分钟,熊然的脸色越来越白,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,整个身体不可自控的颤动,师兄被他吓得六神无主,扛着?他就要?下山去医院。
“没事的,师兄”熊然的嘴唇没一点?颜色:“我就是..我就是早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