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轻轻的力?道扯住了熊然的胳膊,熊然连忙低头,看见对方闭着?眼但皱起的眉头。
“宋或雍,宋或雍....”熊然压低了声音,怕吵着?他?一样,视线紧紧盯着?,不?曾移动,直到对方缓缓睁开?眼睛。
没一点神采的瞳孔盯着?熊然,更?确切的,是看着?熊然身后的天空,熊然摸着?他?身体,问?他?哪里痛、哪里不?舒服他?也不?说话。
直到有凉凉的水滴落在?宋或雍的脸上,宋或雍眨了眨眼,迟滞的抬手,摸了摸脸颊,然后盯着?指尖的那滴晶莹。
许久,他?说话了,他?的视线终于落在?熊然的脸上,然后轻轻道:“熊仔,你哭了。”
话落,有水珠接二连三?的落在?宋或雍脸上,顺着?两侧悄无声息的流进耳后的土地里。
熊然缓缓触碰着?自己?的眼珠,僵硬的材质,圆滑无棱角,是只会闪烁永远不?会诉述感情的蓝宝石,可如今,正有细密的水从眼底渗出,又凉又湿。
他?就是哭了,一个玩偶熊落泪了。
宋或雍冰凉的指擦去?熊然眼底的泪,他?的脸色依旧白,比山顶的雪还白,他?蹙眉,卧蚕的红痣虚虚晃动,脸上没多余的神情,只是单纯疑惑。像是不?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流泪。
“你也会哭啊?”
“为什么?因为心疼我吗?”说完,似乎觉得好笑,他?没忍住嗤笑一声,嘴角扯出一个很凉薄的弧度。
宋或雍认真看着?指尖那滴未干的透明,举到两人中间,声音如即将?绷断的细线,他?破碎的瞳孔问?熊然:“可是如果是心疼我,为什么,为什么你让我这么难过呢?”
熊然的心被挖开?一个大口,风灌进去?,撕扯伤口并?将?其冻硬。
*
两人住在?了山下的酒店里,宋或雍实在?没有力?气了,从山上走到这里,他?连说话的力?气都没有了。
他?很疲惫的躺在?床上,连衣服都没有换,闭上眼睛,像是睡着?了,熊然从酒店的衣柜里找到了急救箱,小心翼翼解开?对方的衣服,清理伤口、上药。
安静的房间里,只有清浅的呼吸声,熊然用棉签小心点取酒精,他?不?发出声音,不?弄痛宋或雍,他?知道,对方并?没有睡着?。
处理完伤口,熊然合上医药箱,转身要离开?的时候,宋或雍突然说话了。
他?双眼紧阖,薄薄眼皮下的眼球细微颤抖,声音喑哑的虚弱:“是我,是我哪里做的不?够好吗?你为什么要走?”
熊然骤然攥紧了箱子的提手,他?吸了一口气,让眼睛不?那么热:“宋或雍,从来不?是你的问?题,是我无法在?这个世界里留下来,这个世界不?允许我长久的存在?。”
“这就是命,你和我都没办法说不?,只能认。”
命?
曾几何时,宋或雍也在?宋思白面前洋洋得意的炫耀,他?告诉对方,自己?拥有熊然的陪伴和偏爱就是命好,对方没那个命,趁早死?心吧,如今命运也降在?了自己?的头上,它同样一字不?差的告诉自己?。
趁早死?心吧。
宋或雍终于意识到之前的自己?有多么的愚蠢,原来熊然说的没可能,是真的没可能,他?说的不?行,是真的不?行,
他?要走,自己?根本?拦不?住。
霎那,巨大的慌乱与恐惧如同陨石撞击一般砸向宋或雍的身体,所到之处,摧枯拉朽、寸草不?生,苍茫的火燎原着?五脏六腑,宋或雍站在?焦土中间,火光映着?他?碎裂的瞳孔,将?他?无助、绝望、惊悚的神情照的斑驳狼狈。
烈火烧的他?全身炽痛,在?黑夜里永不?安眠,于是,他?踉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