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,公子朝我点了点头,我则捧出一只锦盒,呈到陆融面前。
陆融忙将锦盒打开,只见里面放着两卷帛书,正是御诏。
第一道诏书,乃是任命。上面自己清隽,先是将王逊在刺史任上的表现大加赞扬,又将陆氏吹捧了一番,而后,准许了王逊辞任之情,令陆融接任。
第二道诏书则言辞严厉,颇有杀气。诏书里先是洋洋洒洒地列举了陈王不敬朝廷拥兵谋反等罪状,宣布撤除陈王扬州都督之职,贬为庶民,令沈冲接任扬州都督。而后,令公子暂代沈冲行驶扬州都督之职,与扬州刺史陆融一道,将陈王等乱党正法,铲除奸佞。
陆融看着诏书,神色不定,眼睛似乎琢磨着上面的御印。
好一会,他才看向公子。
“我听闻传国玉玺也不知去向,原来竟是随圣上一道离开了?”他说。
公子道:“正是。”
“此物,只怕要将扬州天地翻覆。”他意味深长道。
公子全无异色:“天下翻覆之地多矣,何止扬州。陆公如今见到了御诏,当知晓圣上托付之心,还望陆公全力辅佐。”
“元初有何打算?”陆融沉吟片刻,问道。
公子道:“我听闻陈王寿辰就在下月初三,至今不到十日。他一向喜好宴饮,想必也要操办一番。”
“正是。”陆融道,“陈王一系党羽及扬州大小望族,都得了请帖。”
“当下豫章王正与长沙王交战,不若趁此良机动手,在王府中将陈王党羽一网打尽,以除后患。”
陆笈眼睛微亮,正要开口,陆融却笑笑,打断道:“此事须从长计议,不必急于一时。夜色已深,元初想来也倦了,不若且去歇息,来日再议。”
公子没有异议,亦微笑:“如此也好。”
陆融父子就在田庄中歇下,我和公子回房后,已是深夜。
“陆融果然谨慎。”公子道,“你那诏书,他若不信怎么办?”
我不以为然:“信不信又如何,他既不想将扬州让给陆班和豫章王,便别无可选。”
那诏书当然是假的。来到田庄的当日,我就溜出去,在扬州城中逛了逛,买来锦盒和素帛。
对于我竟然想做矫诏的行径,他颇为震惊,并断然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