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了这个年纪,很少有害羞的时候,但此时此刻他却显得有些局促,像是一个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扒去西装外套的体面白领。
明明在方才几乎要将她每一寸皮肤都吻遍的人是他,也如此落实的人也是他。
她坏心眼儿地笑着,杏核眼里装满了得逞的狡黠。
“小讨厌鬼……”
他这么喊她。
“那你讨厌我不啦?”
“放在手心里还来不及呢。”
“那你是大骗子。”
他们有着诸多此类看似无营养的对话。因为彼此太过熟悉,人生中的19年都亲密无间地黏连在一起,所以他们相处的方式,并不像普通情侣之间那般你侬我侬、热烈似火。他们太了解彼此,也太爱彼此了,这种爱远非单纯的爱情所能简单比拟。
赵涟清抱紧她,带着她一同淹没在波涛汹涌的汪洋之中,随着浪花起伏、沉沦。沈念很快便没心思嘲弄他了,她变成了湿漉漉的小鸟,羽毛全被打湿了,可怜地缩在他的怀里。
那一晚上,她不知道有几分清醒,依稀记得时而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巴,时而看到窗外的繁星,时而看到柔软的床铺,时而看到小时候被她涂鸦过的白墙。到最后她疲惫地闭上眼睛,失去意识,沉入梦乡。
第二天醒来,赵涟清还在熟睡。
他睡得极深、极沉,呼吸轻盈而均匀。这是她最佩服的一点,赵涟清是她见识过的睡觉最安静的人,几乎安静得如同沉睡的雕塑,若不是还有细微的鼻息,她都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。
虽然经常保持运动让他昨天的表现力十分惊人,但也着实劳累了,她伸懒腰的动静竟然没有吵醒他。
但这个懒腰伸到一半,她的腰和大腿开始抗议起来。
沈念“嘶”了一声,伸手揉了揉。
身侧的人皱了皱眉头,闷哼一声,伸手把她抱住,重新塞进怀里。
这时候,小姑娘才发觉一件很恐怖的事情,这种事情只有在某些小说里才会出现,从来不会在现实里发生过,除非是天赋异禀,但当下的确是发生在她身上了法棍还没有离开。
沈念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巨大猩红的“Jesus”。
怪不得伸懒腰的时候感觉很奇怪……
哥哥,就是那个天赋异禀的人吧。
而她是一枚被串好的烤串。
起床洗漱好,沈念在厨房骚扰哥哥做早餐的时候,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。赵涟清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可疑的红晕。
沈念说,原来哥哥这么爱我呀,男人伸手捏住
了她的脸颊,让她的嘴巴嘟了起来,像一粒竖着的花生。
“早上想吃荷包蛋还是煎蛋?”
沈念艰难开口:“建读(煎蛋)。”
“好。乖乖去餐桌坐着,马上就好。”
他松开手之前,另只手里已经拿了一颗鸡蛋。于是他一边单手打蛋,一边捏起她的脸颊,低头吻住了她嘟在一起的唇。
沈念在感受到那抹柔软温热的触感的同时,听到了鸡蛋落在煎锅滋啦滋啦的声音。
……
这四天也不全然都在做这种事。
至少最后一天,他们还是从家里走了出来,融入到人类社会里。
中午他们出门去吃了家属院附近的米线,还是一碗鸡丝,一碗番茄。这次两个人都加了荷包蛋和鸡腿,浇头满满当当。
米线店老板娘依旧风风火火,看到他们二人后,热情地询问他俩最近工作怎么样,在申城习不习惯,怎么不经常回家。
赵涟清温和地一一回答,最后老板娘叹了口气:“申城哪里都好,就是压力太大。本来我老公说要去申城做生意,一听租金吓死人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