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已然是诛仙之兆……怎么跟他以前被伏之时还有些像呢?

他想到沈白瑜那失魂落魄的模样,心中就难免联想到自已以前。

冥宿不玄叹了一口气,慢慢走到损仙台的边上,朝着底下大声的喊了一声。

“沈白瑜要死了!你现在醒来的话还能见她一面!”

他的话语回荡在损仙台底部,也不知那躺着的人可有听见。

冥宿不玄抿唇,慢慢走到树下的石桌边坐下,给自已倒了一杯茶喝起来,平复自已那杞人忧天的心。

他还是跟以前一样,纵使入魔,也闲不住的想要帮别人,一寂寞下来,拉着条狗他都能聊半天。

冥宿不玄这人总是闲的慌,明明可以事不关已,高高挂起,但别人一有难便来求他,他莫名其妙就帮了,帮完还多少有些自豪。

“哎……三十日虽未满,可是也快到了,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不愿意醒来见她?”

冥宿不玄喝完了茶,又凑到了损仙台边上。

底下极其安静,没有丝毫异动。

他看了两眼,缩回了脑袋。

“罢了,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,不该管不该管,这两人的最后一面,怕是见不上了,也罢也罢,不见也好,万一见了是尸体……那岂不是更惨。”

一想这个,冥宿不玄慢悠悠的走回屋子,对着一屋子的草编小物件发呆。

七夕之时,他烧了不少,用于寄托哀思。

冥宿不玄拿在手中把玩些许之后,忽然仰头看着窗外,变得多愁善感起来。

“明明见过那么多的遗憾,怎么此刻再见,亦又想起来以前?阿宁,你我二人的最后一面,也未曾见到,你又是否会怨我呢,是否也会如此,不愿意见我……”

年少之时不信命,此刻却又惆怅起来,觉得有些东西真的是命中注定。

离觞用着他的命途,用着他的脸,用着他的内丹,如此逍遥快活过了千年,如今死了,还有人献祭自身给他报仇。

不得不说,离觞那老家伙活的挺成功的。

冥宿不玄眯了眯眼,对沈白瑜多少是有些感同身受,但亦无能为力。

他不知道沈白瑜这三十天里,在梦中有没有见过纪半夕,有没有同她说过话。

反正他从未在梦中见过归宁,亦知晓归宁恨他,也没有脸面见她。

冥宿不玄不知道的是,他那一声呼喊起了作用。

纪半夕浑浑噩噩,耳边都是别人在说话。

一会儿是冥宿不玄的声音,说着沈白瑜快死了,一会是微温的声音,喊她快些醒来。

怎么回事……

她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,眼皮似有千斤重,怎么也睁不开,整个人像是被禁锢了一般。

沈白瑜不会死的,不会死,她可是仙,冥宿不玄那家伙在说什么?

纪半夕动了动指尖,心中慌乱一片,竭尽全力想要睁开眼。

之前小意说出沈白瑜出事了的话语时,她急忙睁开了眼,可现在,她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抽离,整个人都有些难受。

不会的……不会出事的,到底怎么回事。

自已已经回来了……已经做出了选择,无论如何,自已都不会让沈白瑜出事的。

纪半夕的心跳的很快,不安的感觉,将她全身包裹,记忆停留在那梦境之中。

那朝沈白瑜而去的诛仙箭……那些人的嘲讽,还有沈白瑜的那句夕夕,别过来,很危险,她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
不……不会的,那种事不能发生。

纪半夕忽然感觉心尖一疼,猛的睁开眼。

映入眼帘的,是蓝色仙力所铸造起来的保护罩,将她包裹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