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姐真好,最喜欢师姐了......”

沈白瑜眸子里都是愧疚,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当年伞下方寸间凝眸一眼,镌刻在心底之间。

“你该高兴啊,你自由了……”

沈白瑜忽然强迫自已笑笑,鼻尖酸涩难挡。

她开口给自已洗脑。

“沈白瑜,你放不下的究竟是什么?是她给你的那一点温存?是她赠与你的那一点情谊?还是说只是自已伤她的那一点愧疚。”

她淋着雨走在长街之上,周遭屋檐下有躲雨的人投来的怪异目光。

这人一边淋雨一边笑的比哭还难看,真是奇怪。

沈白瑜走了很久很久后忽然停下,眸子里都是想念。

她想阿娘,想阿爹,想沈家三百人,亦是想念师妹。

沈白瑜很是迷茫,孤苦无依。

“阿爹,阿娘,我该怎么办,白瑜没有家,白瑜想回家......”

借着雨声的掩盖,沈白瑜眼角微红,轻唤出声。

她想家了,她想回家,很想很想……

沈白瑜看了看远方,咬了咬牙。

她御剑而走,又加了好些急行符,连着不眠不休奔走了三天。

急行符很耗体力,当沈白瑜气喘吁吁站在熟悉地界时,她心中又被刺痛。

她靠着那模糊的记忆,去往荒乱坟地之中。

她想要再见阿爹阿娘一面,一面就好。

沈白瑜的话语无人可说,人最脆弱之时,首先想到的便是最亲的人,父母。

沈家府邸早就被夷为平地,建盖起来他人之屋,她去了也没有意义。

与其让心上悲痛更加一分,不如直接不去看。

物是人非,五年,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,却足以把记忆中的某些东西磨平。

变化太大,她找了好久,在林间穿行,看着众多的墓碑,好几次都找错。

“在哪里......在哪里呢。”

沈白瑜的眼里都是难受,在这毫无人烟的乱坟地中到处找寻。

太过着急,险些摔倒。

当年草草掩埋,自是因为家中无人,池家只帮家主与家主夫人立了墓碑。

如今去寻,周遭添了新坟,杂草齐腰,看过去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山包。

沈白瑜走走寻寻,不顾泥泞,终是看见露头的石碑。

沈白瑜在那站了很久很久,看着那被野草荒木覆盖掉的坟墓。

埋葬之时,就算眼再红,她都没有落过一滴泪,背脊笔直跪在灵堂,不给他人嘲笑的机会。

如今,她这号人,连同沈家,记得的又有几个人呢?

她不知如何说,她也曾幸福美满,也曾是家人手中的娇女,被赋予厚望,被亲友夸赞着。

但现在她孤苦伶仃,这一切,又都拜魔修所赐。

要她如何做,该如何做。

她知晓对不起半夕,但身上的血仇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
沈白瑜垂下眼帘,终是在这孤野之地落泪。

风声萧瑟,乌云密布,看样子,又要下雨了。

“阿爹阿娘,白瑜不孝......”

沈白瑜用手拨开那被杂草掩埋掉的墓碑,沈家家主沈长风之墓映入眼帘。

她轻声说着话语,手轻抚上墓碑,随后跪着,徒手把周围杂草清理掉。

明明灵力便能做到的事,她却一点点用手拔,一不注意便会被草割伤。

伤口冒出血珠,她选择忽略不去管,一心想要把杂草清理干净。

好似只有疼,才能让她短暂忘记现在。

待到沈长风坟墓上的杂草清理得差不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