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玠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回响。
苏妙漪手腕一抖,连灌了几?杯凉茶压惊。
***
无星无月,夜色如?墨。
容奚今日又是一整天?都没进食,吃了便吐,吐了便发脾气,整个院子的奴仆都跟着他后面折腾得鸡飞狗跳。
容云暮只能亲自去?了一趟,连哄带劝,才勉强让容奚喝了半碗粥。
从容奚的屋子里出来,容云暮已是心力交瘁。
“奚儿这病,为何从不见好?转?”
他沉着脸问大?夫。
大?夫面露难色,支吾半晌才委婉道,“二公子是心病所致,寻常服药怕是无用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
容云暮步伐微顿,转头看了那大?夫一眼。
院外忽然出现了一道身?影,“二爷。”
容云暮收回视线,循声望去?,愣了愣,“遮云?”
遮云朝容云暮一拱手,“二爷,大?公子请您去?一趟家祠。”
容云暮走到家祠外,远远地就见里面烛火通明,还有一人正跪在祠堂中央。
他本?以为是容玠,可走得近了,才发现那人身?材魁梧,负在背后的双手还被捆得结结实?实?。
容云暮微微一愣,还不等?他反应,那被绑着的人已经转了过来……
容云暮僵在原地。
“唔唔唔!”
看见容云暮,那人双眼一亮,不顾嘴里塞着的布团,便一边含混不清地叫嚷着,一边挪动着膝盖朝他靠过来。
“这是鳝尾帮的匪首。”
容玠一袭白衣,手中握着一柄佩剑,从家祠堂侧的暗影中走了出来,清风朗月、芝兰玉树。
“我本?想?将他押送官府,可他说与二叔你有些交情。我不信,便将他带了回来。”
“……”
容云暮沉默地看向容玠。
叔侄二人四目相对?,容玠抬手将那匪首口中的布团扯了出来。
“容,容二爷!您可要为我做主?啊!半道拦截容大?公子,劫走丁未明,或者直接动手杀了他……这都是您吩咐的啊!您足足给?了我们二百金,就为了这桩生意……唔!”
遮云重新?将那布团塞了回去?,把那匪首也拖出了祠堂。
转眼间,祠堂内只剩下容玠和容云暮二人。
“二叔不打算解释?”
容玠问。
容云暮抿唇,神色沉沉,“……这件事?,的确是我做的。”
容玠眸底的戾气暴涨。
“可玠儿,我没想?到他们会伤了你,害得你坠下悬崖、耽误了科考……”
“丁未明在哪儿?”
容玠直接打断了容云暮的自省,嗓音冰冷,“把他还给?我。”
容云暮移开?视线,“……他死了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玠儿,你该相信的……既然二叔不惜代价也要阻止你带他入京,那我又怎么可能让他活到今日,留下隐患……”
容云暮眼前寒光一闪。
下一刻,容玠已经将出鞘的剑刃架在了容云暮颈间,眉宇间纠缠着一丝戾气和恨意,“丁未明是矫诏案最重要的人证,也是翻案的关键……容云暮,你杀他灭口,是在怕什么?”
“……”
容云暮抿唇不语。
容玠的剑尖蓦地往前进了一寸,声色俱厉,“容云暮!”
“是我让他这么做的。”
一道威严而熟悉的女声猝然响起。
容玠攥着剑柄的手猝然收紧,转头就见扶阳县主?孤身?站在祠堂外,静静地看着他。
“玠儿,别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