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王继续道?,“容相人在湘阳,眼见为实!湘阳城中的北狄军并没有?我们想象中那般不可战胜。相反,今年北狄亦有?萧墙之患,拔都又一直小觑大?胤,于是只留了一小部分亲兵在湘阳城中,其余兵马都镇守在后方。况且北狄只会攻不会守,又长于骑兵,在开?阔的草原上或许会胜我们一筹,可像城中巷战,他们经验甚少,远远不如我们!”
听了这番话,官员们忍不住交头接耳,大?有?认可之意。
端王越说底气越足,“容相在信中说,城中还有?踏云军的余部藏身,未被北狄发现,只要里?应外合,不仅能夺回?湘阳、救下那些百姓,还有?可能生擒拔都!”
一句生擒拔都,叫众人听着都有?些激动起来。
湘阳城破,本是败局。可谁想到峰回?路转,如今竟又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契机!
这一回?,不止是梁王,就连楼岳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。
就在皇帝下定决心要开?口时,楼岳冷不丁出声道?,“等等,有?一事?老臣不明,容相为何要将这书函一分为二,一封交给驿差,一封交给知微堂?”
端王冷笑,“容相如今身在湘阳,城中情形乃是他冒死传出。若送信回?京的路途中,被北狄细作想方设法得知,恐怕消息还未传回?京中,北狄那边就已经知晓,将容相就地处置了!知微堂苏妙漪与容相是生死之交、结义兄妹,他自然?更能信得过苏妙漪,让知微堂暗地里?传信有?何不妥?”
“自然?不妥!”
梁王走?上前,与端王针锋相对,“四?弟既然?已提到北狄细作,那就该知道?,苏妙漪的继父,正是那通敌卖国、被斩首示众的闫如芥!闫如芥叛国,他的那些家眷本该有?一个算一个,全都下狱治罪,是父皇仁慈,才并未牵连妇人。可如今,四?弟你竟要我们在这个关头去相信一个叛臣家眷,相信她送来的书函,再搭上所有?在边关的踏云军?这难道?不荒谬,不儿戏吗?!”
端王脸色骤变,“你……”
没有?知微堂,这封传书恐怕都进不了京城。
可恰恰因为知微堂,却也让楼岳和梁王抓住了把?柄……
端王咬咬牙,蓦地转身朝皇帝跪下,“父皇,儿臣愿用性命担保,苏妙漪与北狄绝无?勾连……”
梁王亦是在殿前跪下,直接打断了端王的话,“父皇,起兵一事?事?关重大?,宁可信其有?、不可信其无?,否则搭上的便不止一个湘阳了!”
“够了!”
皇帝忍无?可忍地吼出了声,紧接着便死死按着太阳穴,俨然?一副头疾发作的模样,片刻后才哑着声音,百般痛苦地,“此事?容后再议。传,传太医……”
刘喜当即搀着皇帝从龙椅上起身,蹒跚着离开?了御书房。
梁王率先起身,轻蔑地看了端王一眼,拂袖而?去。楼岳紧随其后,神色沉沉。
殿内很快只剩下端王一派。
众人朝端王围了过去,气压极低。几个老臣相视一眼,率先出声,苦口婆心。
“殿下,此时万万不可冒进啊……”
“生擒拔都,乍一听的确叫人振奋。可容相毕竟是文臣,从未带过兵打过仗,他说能战,又有?几分把?握呢?”
“是啊,湘阳一战失利,已叫殿下失了民心。若再战再败……”
“倒不如此刻先往后退一退,明哲保身,就让梁王殿下去湘阳城赎人。纵使这次算他们赢了一局,咱们也还有?翻身的机会。”
宋琰怔怔地收回?视线,目光在那一张张脸孔上扫过,只觉得荒谬至极。在他们眼里?,战或不战,胜或是败,都只不过是夺嫡与党争的砝码……
越来越多同样的声音在宋琰周围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