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妙漪披着衣匆匆走出来?时,就听见遮云对容玠说了一声?“成了”。霎时间,她脑子里绷了一整晚的那根弦才倏然?松了下?来?。
遮云看了一眼?苏妙漪,面上露出些迟疑。
容玠却冲他颔首,“但说无妨。”
遮云这才开?口,“按照公子的吩咐,给那甘靖和尚武下?了药,且挑去了他们二人的手筋脚筋,捆得结结实实关进了驿馆后的柴房里,派了人把守着……”
“嘶。”
苏妙漪倒吸了口冷气。
遮云顿时噤声?。他就知道,若让苏妙漪听到这些,多半又要觉得公子心狠手辣……
“怎么能就将人关在驿馆的柴房里呢?”
苏妙漪眉头紧锁,“若明日闹大了,官兵们来?寻人,他们叫喊怎么办?有没有哑药,给他们喂些哑药!”
遮云:“……啊?”
还是?容玠开?口阻拦,“他们如果哑了,到了御前如何供出楼岳?”
苏妙漪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?,但还是?觉得不妥,“那至少得将他们关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?去!驿馆的柴房……也太草率了!”
遮云看向?容玠,见容玠没有出声?,便欲言又止。
其实这鄂州城里,甘靖若失踪,主事?的人便轮到了鄂州的知州。而这位知州大人,其实也是?端王殿下?的人,所以他只?会对公子的所作?所为睁一只?眼?闭一只?眼?……
苏妙漪想?了想?,眼?眸忽然?一亮,拉住容玠的衣袖,“我有个好地方!”
容玠侧过头,洗耳恭听。
第二日天还未亮,关山等人就被遮云从观音庙的地道里接了出来,安置在了驿馆中。而替代关山她们,被塞进那暗无天日地道里的,变成了甘靖和尚武这两个阶下囚。
甘靖和尚武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鄂州,一时间,整个城里都乱了套,随甘靖和尚武从湘阳城里逃出来?的部将们想?要大肆搜查,却被鄂州知州暂时压了下来。
一群人最后只?能蜂拥来?了驿馆,让容玠做主。
苏妙漪站在廊檐下?,朝闹哄哄的议事?厅里看了一眼?,就见容玠坐在上座,气定神闲地对众人道,“你们也莫要着急,甘将军和尚将军不告而别、弃城而逃,也不是?头一次了。许是?这次,他们不愿带上你们呢?”
一句话说得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。
可偏偏容玠那张脸孔波澜不惊,愣是?看不出丝毫羞辱的意味,叫他们连脾气都发不出来?,最终只?能无力地嚷出一句,“都什么时候了,容相还有心情说笑?!”
容玠不动声?色地垂眼?,“若这二位将军不是?逃了,那多半就是?糟了歹人的毒手。至于?是?什么歹人,想?必就是?你们这段时日在鄂州城里大肆搜捕的北狄细作?了。”
“……”
众人再次被噎得哑口无言。
议事?厅内静了片刻,才有人不甘心地说道,“容相,既然?这北狄细作?如此胆大妄为,敢在我们眼?皮子底下?对两位将军动手,那我们更该将整个鄂州城翻过来?,找到这个细作?!”
容玠应了一声?,却道,“此事?,你们还是?去同知州大人商议。这两日本相还要筹备与北狄交涉一事?,实在无空再顾及其他。”
三言两语,便将这些人又打发给了鄂州知州。
待所有人都走光了,苏妙漪才走了进去。
“只?要稳住了他们,是?不是?就没事?了?”
“嗯。”
容玠放下?手中的文?书,淡声?道,“他们对我一定有疑虑,但没有证据,也不会为了那两人贸然?与我撕破脸。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都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