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妙漪只犹豫了一瞬,就?将向容玠要?说法的心思抛之脑后,飞快地掀开车帘,逃离了越来越闷热、直叫她喘不过气的车厢。
“妙漪。”
容玠掀开车帘,“我给你带了些土产,已经叫人送到?了你府上。”
土产……
苏妙漪顿住,狐疑地转头,看向容玠。
容玠迟疑了一下,笑容里似乎有些抱歉,“在外三年,看见什么都想带给你,不小心就?攒得多了些……勿怪。”
直到?回到?苏宅,看见满院子?堪称聘礼一样的大箱小箱,苏妙漪才明白了容玠嘴里的“攒得多了些”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苏妙漪站在院门口,半晌没回过神。
她身后,女使?们苦着脸,“敢问娘子?,这些……该如何规整?”
苏妙漪木着脸,挥挥手,“你们看着办吧,随意找地方放着便是,不必来回我。”
女使?们一愣,“好歹也是容相大人的一番心意,娘子?就?不看看?”
苏妙漪头也不回地往屋子?里走?,似是疲惫得连话都不想说。
夜色如墨,无?星无?月。待苏妙漪沐浴后坐回榻上,正想看看账簿就?歇下,一个女使?却捧着个匣盒走?了进?来。
“不是说不用拿来给我看么?”
苏妙漪擦着微湿的发丝,看了那匣盒一眼。
“娘子?,其他的土产都已经收进?库房了。唯有这一箱……”
女使?欲言又止,“娘子?最好还是看看吧。”
语毕,像是生怕苏妙漪责怪她,那女使?将匣盒往桌上一放,便忙不迭地跑了。
“……”
苏妙漪抿唇,放下巾布,走?过去?将那匣盒打开。
入目竟是厚厚一沓信笺。
她随意拆开最上面一封。一手清隽凌厉的熟悉字迹呈于纸上。
苏妙漪愣住。
她曾见过容玠平日里的墨卷,并不是这手字迹。
这手字迹,是属于“卫玠”的,而且是“卫玠”曾经手把手教过苏妙漪的字迹……
苏妙漪忍不住“啧”了一声,定定神,继续仔细看信。
信上说,他刚到?青州的第一日,刚好赶上了当地百姓的踢花毽……
「料想你会喜欢,故亲身上阵,为你夺得彩标花键。」
苏妙漪微微睁大眼,将那信纸拿近看了好几眼,确认是“亲身上阵”四个字后,愈发不可置信。
容玠,踢花毽。
……想也不敢想的画面。
不过信上写写罢了,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诳她?
隔着信纸、隔着三年的光阴,容玠下一句便是「猜到?你不信,已将青州当日的知微小报附上。」
苏妙漪将信将疑地翻出小报,果然头条就?是知州大人与民同乐,共踢花毽、一举夺魁。
“呵……”
苏妙漪被逗笑了。
她收起第一封,又拆开了第二?封、第三封……
匣盒中就?是容玠这三年里想寄却不便寄回来的家书。他全都存着,与那些土产一起送了过来。
容玠本是个性?子?冷的人,估计也甚少同人书信来往。起初几封家书,只有寥寥数语,干巴巴的。而越往后,字句越多,越事无?巨细,竟是恨不得连午膳吃了什么都要?告诉她。
“……这是在学我吗?”
苏妙漪嘀咕了一句,扯扯唇角,“学又学不像。”
话虽这么说,可她还是抱着匣盒躺回了床榻上,一封一封地拆着容玠的家书。
家书里写了每一件土产的来历,于是苏妙漪虽然刻意地没去?看那些箱子?,可还是借由?家